破晓_分卷阅读_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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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娜小心地一手拎着裙摆一手扶着楼梯栏杆,缓缓地走下楼来。
  但还没等她走到楼下,就看到了刚回到家中正在解开外套的丈夫。
  “……您回来了?”妮娜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他,因为上将之前留下过口信,说今天事务繁忙,所以会晚归。
  “提前了点儿时间解决麻烦,”温世顿像是没有看到妮娜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后退的那一步,“所以回来陪你吃个晚餐。”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向着主厅旁边的更衣室走去。那里有一间小浴室,而上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通常是沐浴更衣。
  妮娜站在楼梯的最后一层上,不知自己该不该迈出下一步。
  她自幼受到的有关Omega的教育非常严格,偷看丈夫文件并且还泄密出去这件事情在她心中掀起的罪恶感简直满溢到无法忽视。
  手指抓住栏杆紧了又松,小浴室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水声。声响虽然细微,但听在妮娜的耳中却几乎有着震颤的力量。
  “怎么还站在这儿?”换好了便装的温世顿看到妮娜还站在楼梯处,“是在不高兴我回来?”
  “没……没有。”妮娜急急否定道。
  男人身上还带着微湿的水气,即使站在楼梯下面,也比自己的妻子高出了半个脑袋。
  “那就是在等我抱你入席了?”温世顿拦腰把妮娜抱在怀里,向着主厅一角的餐厅中走去,边走边状似不经意地说,“最近局势会很不稳,你没事儿的话,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嗯。”妮娜把自己完全缩到丈夫怀里,相贴合的心跳震得她觉得脸都有些发麻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温世顿用充满了暗示性的平稳声音说,“你只要记得一件事情就好:既然嫁给了我,就要把我当成是你生命中的全部……不要试图对我隐瞒任何事情,更不要背叛我。”
  妮娜忍不住地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自然也没能看到男人唇边扬起的弧线是那样的……
  别有深意。
  .
  一楼的会谈持续了很久时间。
  或者说,主要是道森准将和鲍曼大校之间的观点分歧。
  如果联系到二人背景的话,就很好理解了:道森出身中央星域,毕业于首都星上的第一军校,如果他的父母不是从商而是从政或者在军界有关系的话,他现在应该不止是一个准将的军衔;鲍曼则是和康纳德一样出身偏远星系,对军团的归属感要大于在他从军之前就未曾踏足、从军后也不过往来接受命令、嘉奖的联邦——而那些嘉奖还大多是打了折扣的。
  而在整个军团中,乃是抱持着和鲍曼大校相同观点的士官占了绝大多数。
  争论到了最后,道森副官激动地向长官说:“大人,若是以他所言,我们荆棘军团数千年来的荣耀将置于何地?我们乃是作为了守护人类的屏障而存在着,难道要把我们的尖刺转而向内刺伤自己的同胞吗?!”
  “那也比被人泼了脏水后再像只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死掉好吧?”康纳德插了一句。
  鲍曼用一种甚至可以说是带上了哀伤的眼神看向道森:“准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可能已经没有选择了。”
  “你自己也说的是‘可能’吧?”道森反驳他道,“你之前做出的耸人听闻的判断,也只是在假设的基础上推断出来的吧?”
  争论又一次地陷入了僵局。
  鲁道夫站起身来,一一扫过他这些可以称得上绝对心腹的手下,直到从每个人和他对视的目光里看到了对他的期待。
  “我今天问出的问题,各位不一定要急于回答。”他说,“但是还请大家在我家中留宿一晚……希望明天我们能够达成一个相对统一的认识。”
  “大人,”道森有些急切地问道,“您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吗?”
  鲁道夫略一颔首。
  “……我明白了。”准将有些颓然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其实心中倾向的选择与自己口中宣扬的观点有所偏差,但是多年来深植于心的观念却让他难以说出口来……那些言辞激烈的话,与其说他是想说服鲍曼,倒不如说更想说服的对象是自己。
  “你们谈完事情了?”夏佐人还未到、声音先至,“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厨房已经安排好了。”
  平时致力于偷吃大业的康纳德几乎没有听到“厨房”这个关键词,他一听到夏佐的声音就匆匆跳起身来:“你也来了啊哈哈哈呵呵……我们真是好巧好有缘分不然怎么在这里都会碰到……”
  夏佐奇怪地看向他,并且提醒他道:“这里是我家。”
  上将原本沉闷的心情因为这句回答上扬了一点点。
  “……”康纳德和夏佐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终于放弃了愚蠢的、欲盖弥彰式的开场白:“弥赛亚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夏佐走下楼梯,拉了个懒腰。
  “那他为什么又不接我通讯了?”康纳德亦步亦趋地追问道。
  “大概担心自己会被拉低智商。”鲍曼抢先回答说。
  夏佐有些为难:“他拒绝和我谈论你,而且他现在好像挺忙的……不过我真的觉得,通过全息影像求婚不是个好主意。”
  他赶在康纳德再次开口前走到鲁道夫面前:“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讲。”
  在一楼的主卧里,上将在关上门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人用力地拥入怀中。
  夏佐微微一愣,但还是配合地伸手回搂住他……不知道为何,他越来越觉得男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把自己埋到对方肩膀上的动作停伫得越来越长。
  而且他能感受到,男人这几天以来堪称艰难的抉择。
  “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鲁道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带着些微的哈气,“会不会是你想我了?”
  夏佐把自己往男人肩窝里又缩了缩一下,他的耳朵一贯是敏感部位,而上将好像在发现这个事实后就一直乐而不疲地在进行着各种实践。
  “……也可以这么说吧。”夏佐一边躲一边有些心虚地回答。
  鲁道夫的回应是伸手拍了他一下屁股:“不说实话……不乖。”
  “……明明上次我说没有你就……”夏佐抱怨出了半句话就把另外半句话吞进了腹中。
  上次上将问“有没有想我”这个问题时,夏佐小朋友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没有”,结果当即就被以加强思念的名义“就地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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