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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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来,和我困难地对付着扑上来的僵尸,一边语气慌乱地问道。
  有了锤子的帮忙,我总算是喘了一口气,但却无法抽出心思回答他,事情太过诡异和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这时,锤子也从一具具僵尸的缝隙中,看到了玲珑的身影,欣喜地呼唤道:
  “嫂子,我们在这儿呢,过来救我们啊!”
  玲珑听到这话,转头看了锤子一眼,蒙着血雾的双瞳之中,满是冰冷和无情的神色。
  锤子显然被她眼中的彻骨寒冷刺得一抖,手中推拒僵尸的力气泄了半分,立刻就有抓住机会的僵尸扑了过来。
  “锤子,这个时候你分什么神?”我连忙将他往后面的墙角一推,而僵尸扑过来,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成了我。
  看着眼前散发着恶臭的僵尸,怒张着血盆大口而来,发黑的尖牙足足几十颗,我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短匕没入僵尸的头颅,只露出刀柄在外面。
  僵尸轰然倒地,这才化解了我的险境,朝着匕首的主人看过去,只见玲珑站在原地,身边倒着一圈又一圈僵尸的尸体。
  她也向我看来,蒙着血雾的一双杏眸之中,仿佛带着几分迷茫的神情,似乎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出手救我一样。
  而在这个时候,玲珑周围的僵尸也都重新朝她涌了过去,没有了匕首的她,站在尸群之中,秀美的脸庞看起来有一丝孱弱。
  我大惊失色地想要朝她冲过去,心里呐喊着绝对不能让玲珑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之间,所有的尸群全都停止了动作,仿若被定格住了一般。
  暗室之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似是一种古老的咒语。
  控尸之术?原来这大千世界,真的有法术能够操控僵尸,操控这些不死不灭的怪物。
  传说湘西就有赶尸人,能够通过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尸体带回故乡,让他们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但又有一种说法,带头领路的并不是尸体,而是活人,尸体却被肢解装在背篓之中背回故乡。
  今天却亲眼见到了控尸的法术,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看着僵尸群黑紫色的指甲还停留在我的脖颈边缘,我小心地绕过它们,走到玲珑的面前。
  她低着头,一时之间看不清楚脸庞,于是我试探着问道:“玲珑,是你吗?你回来了?”
  玲珑听到我的话,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冷冰冰地觑着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听后我的确有些失望,又有些尴尬地移开眼,心里暗道既然不是,刚才又何必救我?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然后是村长语气恭敬而又惶恐地开口道:“原来是您老人家,在下有失远迎。”
  抬眼望去,只见个身形干瘦的老者,一身黑衣站在门外,蜡黄的脸上刺着神秘的图腾,鹰眸中散发着犀利阴鸷的冷光。
  他的手上竟然拿着个头盖骨一样的法器,那头盖骨上也是绘满了图腾,老者的手放在上面,嘴唇嗡动,整个屋子的僵尸便呆滞地站在原地。
  就连这古老村落都无法控制的僵尸,竟然被这个黑衣老者轻而易举地给治的服服帖帖,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叶采薇却是舒了一口气,看着那老者说道:“师父。”
  师父?看来叶采薇的邪术就是跟这个老者学的,果然深不可测,想来以前我遭遇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和这个老头有关!
  就在这时,那老者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阴诡的目光令人头皮发麻。
  然而当我再看过去的时候,这老者的目光却没有再放到我身上,仿佛刚才是我看花了眼,产生了错觉。
  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叶采薇和她背后的势力一直都在打我的主意,不管是阳寿还是性命。
  眼前的人,即使他刚才出手救了我,我也明白此人,是敌非友。
  那老者冲着叶采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时辰到了,准备下墓吧。”
  他的口音带着几分生硬,似乎对普通话很不熟练,听起来十分怪异。
  村长一听,立刻面露难色地开口:“前辈,这……明王恐会发怒啊。”
  老者虚浮在头盖骨上手蓦地紧握成拳,只见屋内的所有僵尸突然齐齐转头,对准了村长的方向。
  被自已一手豢养起来的僵尸对准,这村长老头一时也是头皮发麻,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看到这老奸巨猾的村长吃瘪,锤子快意地在旁边暗笑不止,要不是情况不对,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小声地说道:
  “大爷的!活该!让这老家伙刚才暗算咱们的来着。”
  果然,锤子这家伙神经的粗细程度,简直可以并列世界十大未解之谜。
  第一百三十一章 鬼火探路
  老者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冷冷地觑着村长,一字一句地开口道:“还有意见吗?”
  村长的腿抖得就像筛糠,连声说道:“不敢,不敢,您请。”
  黑衣老者冷哼一声,率先朝着门外走去,叶采薇连忙跟上,路过村长的时候表情阴狠地说了句:“老不死的,我你也敢下狠手,你给我等着!”
  接下来,玲珑也冷着脸离开,我和锤子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离开暗室,走在阴冷幽森的地道之中,鼻端依旧是挥之不去的浓烈尸臭,但总算没有了那令人晕眩的迷药。
  锤子用胳膊肘撞了下我,朝着玲珑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说道:“嫂子怎么不理咱们了?”
  时隔几月,他显然忘记了上次承冯的事情,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又看见玲珑已经冷着脸看了过来,于是说道:“她听见了。”
  锤子咧了咧嘴,朝着玲珑扯出一抹讪笑,样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玲珑显然不买账,面色一沉,脸色不悦地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将锤子挡在了身后:“他说的不是你,要算账的话,找别人去。”
  “什么找别人?”玲珑疑惑地瞥了我一眼,血红色的杏眸之中,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红纱。
  我说道:“当然是找你父亲。”
  想起那个算命老头,我就恨得牙痒痒,什么也不讲清楚就把玲珑交给我,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吗?
  等这件事情了结,定要找到那老头好好问问,玲珑怎么会忽而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玲珑显然也知道那一纸婚书的事儿,脸色微沉,冷冷地开口说道:“沉琴生,你要是觉得,因为那一纸婚书,我就会和你有什么关系的话,我告诉你,休想!”
  她高傲冷艳的模样,很难和之前那个眉目温婉的玲珑联系在一起,她们从气质上,就可以看出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而和我签订婚书的人,是那个温柔秀美的女子,她虽然没有这么强悍的实力,但却是真心对我。
  锤子看到她这副样子,不忿地为我鸣不平:“要是你对老琴没意思的话,刚才为什么要出手救他?”
  那临危而来的一柄短匕,将我救出了僵尸的獠牙,同样也将玲珑暴露在了僵尸的围攻之中。
  要不是那个黑衣老头突然出现,估计今日我们几人都要命丧黄泉,死在僵尸的口中了。
  玲珑一时语塞,显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刚才的行为,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也许是她驱使我这么做的吧。”
  “她?”
  玲珑点头:“没错,只有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身体的掌控权。”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她的出现,是因为玲珑。
  所以,玲珑是为了帮助我逃脱险境,不得已才将自已的身体掌控权交给了别人。
  于是,那个眉目温婉的玲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浑身煞气,冷若冰霜的玲珑。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我迫不及待地问道,以及面前的这个玲珑,又到底是谁?
  玲珑却瞥了我一眼,冷冷地答道:“急什么?”
  而这时,地道也渐渐走到了尽头,地道之外,竟然就是刚才那个放置七口凶棺的地方。
  怪不得那村长之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那七口凶棺的旁边,此时不仅仅有一辆报废的轿车,还多了一辆张扬的保时捷,旁边倚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师父,采薇。”那个男人看到叶采薇和黑衣老者从地道里面走出来,立刻挥手呼唤。
  叶采薇的脸颊染上了一抹酡红,朝着那男人跑过去,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样子很是亲昵。
  “师父,你们怎么会来?”叶采薇笑着开口道。
  黑衣老者没有搭理叶采薇,倒是那高富帅开口说道:“师父感应到傀儡的死亡,所以便过来看看。”
  叶采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脸贴在男友的胸膛之上,美艳的脸庞上满是幸福地说道:
  “亲爱的,谢谢你敢过来救我。”
  看到这一幕,我不免觉得有些辣眼睛,心里面更是有些发堵,无法直视。
  我转过头不愿再看,而是走到那墓口处,只见其中依旧是深不可测,仿佛是通向地底的十八层地狱一般。
  “呸,咱们在里面对付僵尸,这小白脸儿做了啥?果然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锤子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然后到不远处捡了根枯枝走过来,点燃之后,朝着墓口下方扔了过去。
  点燃的枯枝掉下去之后,立刻就熄灭了,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看起来着实诡异。
  要是说墓口刚开的时候,这倒也正常,可这会儿墓口也已通风好长一段时间了,怎么着也不该这么玄了吧?
  村长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别费劲了,无全煞墓不见光,你的东西点不燃的。”
  锤子惊讶地张了张嘴:“那还怎么下去?”
  村长冷哼了一声,朝着身后的村民招了招手,只见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过来几盏灯笼,这些灯笼说来也怪,竟然全都冒着绿莹莹的幽光。
  “这啥玩意儿啊,看起来怪渗人的。”锤子摸了摸身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咋舌说道。
  村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此无知小辈,根本不配进入无全煞墓。”
  “切,不说算了,牛气什么?”锤子朝着村长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又做了抬腿的动作,嘿嘿一笑道,“老琴,你说我一脚把这老头儿踹下去咋样?”
  “不咋样。”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站着的一排身强体壮的村民,对锤子说道,“你要是把村长一脚踹下去,估计咱俩分分钟也得下去陪他。”
  锤子这才发现身后年轻的青年村民,全都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连忙讪笑道:“我瞎开玩笑呢,图个乐子,大家就别当真了哈。”
  “准备好了,就赶紧下墓吧。”黑衣老头突然发话道,别扭的口音听起来十分怪异。
  他的身后,站着叶采薇和那个开着保时捷的高富帅,自从出了地道之后,这黑衣老头就一直闭目养神。
  这时我才发现,就连他那耷拉着的眼皮上,都纹着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倒像是某种咒语一般。
  他的皮肤蜡黄,呼气重吸气轻,脸色还透着一股子青灰,看起来极其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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