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_分卷阅读_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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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娘跟江婆婆围着自己来回转,一会儿说,这儿是不是还有些肥,一会儿说,哪是不是还捏个折……
  碧青给他们摆布的像个木偶,等他们满意了,碧青觉得自己两条腿都站直了,她娘跟江婆婆拿着嫁衣出去了,碧青一屁股坐在炕上,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碧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这么累吗,姐也没干啥,就在哪儿站了会儿,哪至于这么累。”
  碧青:“等你出门子的时候就知道了,站着才累人呢,算了,好在还有两天,忍忍就过去了,也不知武陵源那边儿这会儿干什么呢?”
  碧 兰笑道:“还用说,肯定忙活喜事呢呗,姐跟姐夫成亲可是大事,昨儿小海过来的时候说,武陵源那边儿可热闹呢,宰杀好的猪啊,鸡鸭鹅的,一车一车的往咱家 拉,就是姐,抓着小海问了姐不知多少回,可见想着姐呢。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碧青叹了口气,自己也想蛮牛啊,可想也没用啊。
  大郎一把拽住要跑的小海,拉到屋里:”小海你昨儿去了冀州,可见了你姐不?“
  小 海翻了个白眼:”姐夫,您这句话从昨儿我回来就问过不下十遍了,昨儿我去冀州见了姐,姐,挺好的,没瘦,没生病,没难过,吃好睡好,没事儿就跟老先生下下 棋,喝喝茶,日子过得可熨帖了,姐夫您就放心吧,再说,还有两天就是正日子,到时候您不就见着了吗。”撂下话一溜烟跑了。
  大郎不满意也没法儿,回来的时候,叫二郎做车,自己可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就是想提前见小媳妇儿,然后找机会亲亲抱抱,问问小媳妇儿想不想自己,看看小媳妇儿给自己缝手套扎的手指头还疼不疼?
  哪知,根本就见不着人,刚要问他娘小媳妇儿去哪儿了,就给他娘扯到屋里试衣裳,老长的袍子,下摆长袖子也长,套在身上别扭的紧。
  大郎试了一下就要往下脱,挨了她娘一巴掌:“给我好好穿着,不许动。”
  大郎只能不动了,然后眼巴巴盯着他娘:“娘,俺媳妇儿呢?”一句话说的旁边几个帮忙的婆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大娘道:“照着礼儿,成婚前新人不能见面,净远大师给算的日子是二十八,今儿刚小年,还有五天呢。”
  大郎傻了:“啥还有五天,不就是圆房吗,俺媳妇儿早就娶进门了,干啥还成婚啊。”
  何氏道:“当年碧青进门的时候,咱家穷,你也不在,二郎还病着,连个像样儿酒席都没摆,实在委屈了碧青,如今趁着圆房大办一场,就当你们刚成婚,也让来贺喜的乡亲们好好热闹热闹,对了,你骁骑营那些同僚可请了?”
  大郎点点头:“俺们副统领大人说要来贺喜,营里的兄弟们就说跟着副统领一块过来,估摸过两天就到了。
  上回大军从冀州路过,也就站了站,算起来这次才是真正来了一回冀州府,眼瞅前头望见冀州的城门楼子了,赵勇住了马:“安大牛,你倒是认不认识啊?不说大郎家住什么间河县吗,怎么跑冀州城来了?”
  安大牛道:“统领大人放心,俺认得路。”
  赵勇还有些怀疑:“听大郎说,他家搬家了?”
  安 大牛点点头:“是搬家了,却也没多远,跟他家原来的村子也就是几里,从官道过去还更近些,您瞧,前面那座小山包就是莲花山,大郎家的新房就盖在莲花山下的 桃林边儿上,上回俺们跟着大郎家来,还帮着他家嫁接桃树来着,当时真没想到,那些干巴巴的桃树枝子,能结出这么好吃的大蜜桃来,回头俺家去的时候,也照着 大郎媳妇儿的法儿嫁接试试,俺家院子里也种着两颗桃树呢,要是也能结出大蜜桃,俺媳妇儿跟俺那小子丫头也能解解馋。”
  常六道:“你快算了吧,要是人人都有这本事,大郎家的桃子也不会值一钱银子了,你这是财迷转向,想风轱辘屁吃呢。”众人哄一声笑了起来。
  安大牛忽道:“别闹了,前头那辆马车旁边儿站的小子,我瞧着像二郎。”
  两人催马到了跟前下马:“还真是二郎,你咋来了?”
  二郎:“怕你们找不着,哥叫我来迎你们。”说着上前给赵勇见过礼,请赵勇上了自家的马车,骁骑营的人都在后头跟着,一路往武陵源去了。
  刚看见桃林,就见两边儿桃树上挂着红彤彤的红绸子,红绸一直挂过去,竟直接通到了武陵源的大牌楼外。
  赵勇不禁有些吃惊,问二郎:“这些都是你家挂的?”
  二郎摇摇头:“是武陵源的乡亲们,嫂子交代下,不叫乡亲们送礼,乡亲们心里过不去,就买了红绸挂在桃树上。”
  赵勇道:“你哥跟你嫂子不是圆房吗?”
  二郎道:“是圆房也是成亲,嫂子进门那会儿我哥不在,家里头也穷,连酒都没摆,就趁着这会热闹热闹。”
  进了武陵源,别说赵勇这个没来过的,就是安大牛跟常六俩来过的都傻了,这才几年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荒地被一栋一栋体面的宅子代替,地上都铺了青砖,青砖一直铺到各家宅门外头,山脚下那一栋宅子最是显眼。
  车把式把车停在大门外头,赵勇下了车,抬头就见门楼子上偌大一块匾,写着积善人家,上头同样挂着大红绸子,赵勇有些说不出话了,虽说知道大郎家的日子富了,却也没想的会富成这样,这宅门比自己家不知体面多少。
  还没进门,大郎就迎了出来,先给赵勇见礼,再跟骁骑营的弟兄们寒暄,赵勇跟骁骑营的兄弟把贺礼送上,既然来吃喜酒自然要送礼。
  跟在大郎后边儿的沈定富,忙叫小子接过来,恭恭敬敬的请几位进了客院,这一进来,赵勇更觉自己家上不了台面。骁骑营的兄弟们也有些呆傻,怎么也没想到不显山露水的大郎,家里竟如此豪富。
  就算安大牛跟常六知道些底细,也不禁有些震惊,上回来,王家还住着土坯房呢,谁想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宅院深深,奴仆成群的豪门大户。
  常六忍不住拉了大郎一把,小声道:“大郎,你媳妇儿到底赚了多少银子啊?”
  大郎摇摇头:“俺也不知道。”
  沈定富见客人越来越多,颇有些兴奋,这可是自己当了管家以来,最大的一桩事儿,不能有丝毫差错,故此,这些人的住处一早就安排好了,客院本来就大,别说这二十来个人,再来个百八十也能装得下,叫了个小子过来伺候赵勇,其他的都不用,预备好酒菜就成。
  安置好就去忙别处了,今儿可二十七了,明儿就是正日子,自己得好好掂量掂量,除了武陵源的乡亲不知还得来多少人呢。
  正想着顺明跑过来道:“大管家外头来了贺喜的宾客,说是姓崔。”
  沈定富一愣:“姓崔?莫非是老爷子那边儿的,不能啊,要是崔家的人该去冀州府,就算来喝喜酒也得明儿,怎么今儿就来了。”
  想着问顺明:“还说了什么?”
  顺明道:“还说是二爷的同学。”
  沈定富一听忙往外走,别管是不是崔家人,只要是二爷的同学,那就是太学里的监生,叫顺安进去请二郎出来,自己先一步迎了出去。
  崔凤林抬头看着门楼子上的匾额发呆,自己不会认错,这是太子殿下的字,积善人家必有余庆,简单却寓意深远,这就是二郎的家,也是师姑的家,不,应该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师姑一手打造出来的。
  崔凤林有些出神儿,还没进武陵源呢,崔凤林就感觉到了来自乡亲们的善意,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贸然前来,找不到路,却没想到,一下了官道,只要有人见了,就会过来搭话,问去哪儿,是不是去武陵源贺喜的,一听说是,就会主动指路。
  进了武陵源就更是如此了,不管是孩子还是老人,只要说是贺喜的,立马有人带路,直接带到二郎家门口来。
  这里很美,即使隆冬时节,桃花未开,依然让崔凤林觉得,这是一个真生的桃源,祥和,良善,怪不得九皇子来了就不想走呢,这样的地方只要住了,谁还会愿意住在别处啊.
  沈定富出来见了礼,让着崔凤林往里走,刚迈进门槛,二郎就跑了出来,见了崔凤林道:“你不说要过了初一吗,怎今儿就来了?”
  崔凤林道:“听说师姑是二十八的吉日,想着能赶回去,就过来了。”
  二郎道:“你来了也好,正好能帮忙,明儿不知来多少贺喜的宾客呢,你帮我招呼着些,也省的怠慢人家。”
  沈定富听了这一句就明白,不用安排住处了,这位跟二爷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呢,肯定得住二爷哪儿,便叫顺明跟过去伺候着。
  二郎挽着崔凤林的手先去见了自己娘跟碧青的爹娘,崔凤林虽高傲,却颇懂礼数,加上碧青这个师姑摆在那儿,碧青的爹娘婆婆就是长辈了,恭恭敬敬的见了礼,才去了二郎的院子。
  崔凤林在二郎的屋子里东摸摸西看看,对二郎屋里的摆设很是喜欢:“这些柜子是哪儿做的?回头我也做一套放屋里,简单清爽瞧着就舒服。”
  二 郎:“这些柜子是我嫂子画了图,叫木匠比着做的,嫂子屋里的复杂一些,我屋里这些却极简单,跟你说,这都是我自己安的,你看就是几块板子,这么固定上就好 了。”说着把墙上的书架子拆下来一层:“嫂子说,不知道我想怎么摆,就弄了活动的,以后要是看腻烦了想换个样儿,也不难。”
  崔凤林接过装上去,不禁道:“果然方便,回头咱们太学的屋里也弄一个吧,省的那些书都堆在炕柜上。”
  二郎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回头就木匠做一个就成了,对了,你还没饭呢吧。”叫顺明去给崔凤林端面。
  天冷,又不知什么时候就来客,灶上早熬好了浓浓的大骨汤,要是客人错过饭点来,下碗面就能端上去。
  崔凤林西里呼噜的吃了两碗才饱了,碧青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今儿是二十八的正日子,碧青还在梦里就给她娘拖了起来泡澡,开脸,化妆。泡澡还好,开脸的时候差点儿没把碧青疼死,两股线生生把脸上的汗毛往下绞,谁受得了啊。
  那个婆子刚下手,碧青就惨叫了一声,吓得那婆子手都哆嗦了,她娘瞪了碧青一眼:“哪就这么疼了?”
  碧青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真疼啊。”
  她娘忍不住乐了,拍了她一下:“谁家姑娘不是这么过来的,忍忍就成了。”
  碧青实在不明白,结婚而已做什么上这种酷刑,早知道就不结了,不过,不结估摸蛮牛不答应,都到这会儿了,扛着吧。
  好容易弄好了,花了妆,穿上嫁衣,碧青更是饿的不行了,要吃东西,想吃东西,她娘却只塞给她两块点心.
  碧青不满意跟冬月道:“我想吃面,给我下碗面去。”
  冬月看了刘氏一眼,刘氏道:“吃什么面啊,这刚上了妆,吃了面还有什么,吃点心。”冬月只能低着头不看碧青。
  碧青叹了口气,这哪儿是结婚啊,完全就是受罪,好容易听见外头喊花轿临门吉时到,接着一大串喜歌,外头唱着喜歌,碧青这边就得辞别爹娘了。
  厅里设了三个座位,除了爹娘,还有她师傅,碧青跪别,她爹跟师傅还好,她娘刚好好好的,这么一会儿就难受起来了,眼泪止都止不住,跟生离死别似的,弄得碧青心里也酸酸的难受,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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