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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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瑞庆忙应承,“行,我心里有数。你既然说还行,应该也差不了。”
  然而,夫妻俩个压根没想到,除了樊铎匀,还有个叶骁华,苏瑞庆的一对一考核压根没有开展,就被两位年轻人搞成了差额竞争上岗模式。
  沈爱立几人刚到巷子口,就见小伊利已经在候着了,看到他们一溜烟跑过来,“姐姐,我一放学就在这等着你了,”又和郭景泰等人打招呼,“哥哥姐姐们好!”
  余钟琪摸了摸他的头,“伊利小朋友好!”
  正准备朝里面走,就听到一串车铃声,樊铎匀回头一看,就见叶骁华骑着车朝他们过来,一只手上还拎着一袋子东西。
  “爱立,我就算着时间,应该和你们差不多。”叶骁华说完,和樊铎匀几人略微打了招呼。
  几人到了家门口,小伊利就朝里面喊,“妈妈,妈妈,快开门,姐姐和哥哥们来了!”
  沈青黛三两步走过来开门,一下子看到三位男同志,不由挑了挑眉,笑道:“欢迎,欢迎,快进来吧,店里刚刚把菜送了过来,我还担心一会放冷了要热呢!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苏瑞庆也出来邀请几人进堂屋,和男同志挨个握手道:“欢迎大家光临寒舍。”
  郭景泰.樊铎匀几人凑着买了一点水果.饼干.奶糖和两瓶西凤酒之类的,叶骁华买的是一张桌布,都是价位适中,不是特别贵的东西。
  但是东西一拿出来,沈青黛就明白了樊铎匀和叶骁华的用意,如果是普通朋友,买点水果和糖果,稍微意思意思就成,加了两瓶酒意思就不一样。一张桌布便宜的也要九块钱,叶骁华带来的这一张,她估摸着十五块钱是要的。
  她估摸在哄女同志这个问题上,怕是叶同志更懂其中的诀窍。
  余钟琪递了一个小木枪给伊利,伊利非常喜欢,嘴巴甜的一直追着钟琪喊“姐姐”。
  这次的饭菜比上次爱立来的时候还要丰富,八个热盘,四个冷盘,两份汤羹,推杯换盏之际,沈青黛拉着爱立到卧室里,“我给你妈妈写了一封信,另外还有一些伊利小时候的衣服,你让你妈妈挑挑看看,有哪些还能穿。”
  沈爱立看了一眼,不大不小的一包,笑道:“小姨,你这不会是留着预备养二宝用的吧?”
  沈青黛弹了一下爱立的额头,“你可比小时候淘气多了。”顿了一下又道:“我冷眼看着,这两个都不错,要是你外公还在,肯定会非常高兴。”姐姐的姻缘成了父母的一块心病,不仅姐姐觉得遗憾,她有时候想起父母那些年的担忧.焦心,也常常会从梦里醒过来。
  沈爱立忽然想起来谢微兰的事,“哎,小姨,那个陈先晖自己打电报到酒店,说提案是他和谢微兰合作的。”
  沈青黛冷哼了一声,轻声慢语地道:“你们那天聊,我就觉得这事估计有点猫腻,研究记录和笔记都放在纪延家里,她从哪里剽窃?这事你别管,那女同志怕是招惹的事,招惹的人都多着呢,不然她能顶替你在谢家待这么长时间?”
  “她还找我谈过一次,说她是个孤女,收养她的婆婆以前照顾过我,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后来在来申城的路上,和我妈妈走散了。”
  沈青黛点点头,“那是说得通,你在蓉城出生的,能知道你爸爸是谢家的人,可能也就是那一两年家里的保姆了。”
  想了想又道:“这女同志顶着你的名头在谢家待了这么几年,手段不知道用了多少,她说自己是孤女,说自己怎么可怜,只是和你打感情牌。”沈青黛都不懂了,以谢镜清的脑子,他难道看不出来谢微兰的问题吗?
  “放心,小姨,我不搭理她的。”即使她可怜,她也不能无所不用其极地损害别人的利益,也不能却侵占不属于她的东西。而且成为谢家的女儿以后,也没见着她怎么帮助别人,只看到她怎么一步步地将自己包装的更为光鲜亮丽。
  沈青黛拉着爱立的手道:“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次你还是豆丁,转眼就成了大姑娘,下一次,我估计可能是你结婚的时候了。”
  沈爱立一懵,“小姨,你想的也太远了,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和小姨透个底,对于樊同志和叶同志,你是怎么看的?”
  沈爱立对这个问题倒没回避,老老实实地想了一下道:“一个长得好看又稳重,给人的感觉比较安心,另一个特别搞笑,我俩也特别合拍……”
  沈青黛听得眉眼都像染了笑意,打断她道:“亲爱的姑娘,享受你的青春时光吧,没有关系,不要给自己压力,一切顺其自然。”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你外公外婆看到你长大后的样子,肯定会很喜欢。”
  第44章
  杯盏推换之间门,夜已渐深。一行人想着赶最后一班电车,才和沈青黛一家告别,小伊利最舍不得爱立,眼泪都掉下来了,“姐姐,我好想你住在我家啊!”
  搞得爱立心里也很不好受,捏捏他的脸道:“等伊利再大一点,姐姐换个好工作到申城来,就能经常见面了,好不好?”
  小伊利擦掉了眼泪,夹着鼻音道:“姐姐,那你可要好好努力,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一言为定!”沈爱立想,等过了十年以后,也可以考虑来申城这边工作,就是到时候小伊利怕是都得上大学了。
  沈青黛给姐弟俩搞得也有点伤感,笑道:“好了,好了,年底单位要是不忙,爸爸妈妈就带你去汉城看姐姐。”
  又叮嘱爱立道:“你妈妈那里用不着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成,要是有什么事拿不定注意,就给小姨写信。”沈青黛到底还是担心着杨冬青的胃口太大,爱立吃了亏还不说。
  “小姨,我都明白的,你和姨父也多多保重!”沈爱立忍不住抱了一下小姨,虽然只是相处几天,但是她确实从小姨这里感受到了亲情,忽然想起来小姨家里的瓷器,低声在小姨耳边道:“小姨,贵重物品不能再放在地面上。”
  沈青黛秀眉微挑,以为是那天韦婶子来家露出了什么异样,抿了抿唇,对爱立点点头:“行,小姨听你的,以后都给你和伊利。”瑞庆有时候也和她说局势紧张,她先前还想着东西本来就是用的,碎了烂了也是它们的使命,但是看爱立见到的时候,那么喜欢和惊喜,她忽然想爸爸传给她的时候,大概也是希望她一代代传下去的。既是个传承,也是一份念想。
  苏瑞庆又转身和郭景泰.樊铎匀握手,“感谢你们对爱立的照顾和帮忙,欢迎下次来申城,再来做客,哦,也许我们也会在京市开会碰面。”先前青黛提爱立和一位男同志似乎有点苗头,他还想着肯定不如陈纪延优秀,陈纪延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学识在他认识的后辈里都是首屈一指的,没想到这位樊同志似乎还略高两筹。
  樊铎匀微微笑道:“很期待下次见面,感谢叔叔一家的招待。”
  苏瑞庆真心实意地叮嘱道:“下次来申城可一定要过来,”说着,又对叶骁华道:“叶同志要是周末放假,有空就来玩,伊利很喜欢你。”
  叶骁华笑得很灿烂,“谢谢叔。”
  等看着人都走了,苏瑞庆对沈青黛笑道:“我今天可好生过了一把老丈人的瘾,我好像还有点沉迷其中,爱立要是在申城,我这瘾想来还能多过几回。”
  沈青黛好笑道:“我还以为你后面说,伊利要是再有个妹妹就好了。”
  苏瑞庆摇头,“你上次生伊利,都吓了我半条命,咱们有伊利一个就够了。而且,我看伊利和爱立处得也挺好,以后有什么困难,也有人搭把手。”
  沈青黛眼里染上一点暖意,她生孩子还算顺利,但是因为生产的时候对即将带来的疼痛比较恐怖,自己都先吓得要死,连带着把瑞庆也吓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记着。
  苏瑞庆朝夜幕里伸头又看了看,人影都见不到了,问妻子道:“你今天打听没,爱立中意那位?我看着都不错,就是小樊目前在海南,隔得太远,小叶倒是就在汉城上班。”
  沈青黛“唔”了一声,“问是问了,就是爱立自己可能都不是很清楚,这种事嘛,本来就是细水长流,日久见人心。她不委屈自己就行。”她觉得爱立这种慢热的状态就很好,对爱情不会盲目,爱情有时候来得快,去得也快,徒留一个在里面走不出来,旁观者看着都觉得作孽。
  回去的车上,余钟琪还道:“爱立,你家小姨真好,满足了我对姨娘的一切幻想,又美又亲切。”
  沈爱立深有同感,“这么多年没见,我小姨好像还更好看了,气质比年轻的时候还好。”
  两个女孩子就从沈青黛聊到了护肤,又聊到了彼此即将要结婚和生产的嫂子,话题转换之快让郭景泰和樊铎匀叹为观止。
  两位男同志完全插不进去一句话,郭景泰都觉得很新鲜,和樊铎匀道:“我以前以为爱立同志一门心思搞科研,对女同志喜欢的东西都没兴趣,没想到也没差啊。”
  说到这里,忍不住给发小插了一刀,低声问道:“那你说,她怎么到现在都像没开窍一样,是不是对你一点想法没有,完全当哥们儿了?我看她和叶骁华在一块儿,就高兴得屋顶都能掀起来。”
  却见樊铎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丝毫不为所动。
  郭景泰简直给他气笑了,“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失敬失敬!”
  樊铎匀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郭景泰立即闭嘴,还做了个把嘴巴封起来的姿势。樊铎匀望了眼正叽叽喳喳和钟琪聊得热络的爱立,他并不打算逼迫她做什么决定,感情本来就是顺其自然的,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也希望爱立能够仔细考虑以后才做决定。
  等大家回到酒店,才发现大堂里又聚了很多人,但是这回倒是没有谁高声嚷嚷,都是围着一张公示在看。
  人群围了几圈,爱立她们也看不见上面写着什么,郭景泰看到符远,忙拉着他问道:“是处理结果出来了吗?”
  符远点头,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同学,低声道:“还好你没掺和,基本原理倒知道一点,但是实验次序一问三不知,而且根据前面陈先晖朋友提供来的笔记,人家早在八年前就将实验数据一笔笔记好了,八年前谢微兰在哪?中学还没毕业吧?”
  顿了一下道:“所以,即使有陈先晖发来的电报,也不能证明谢微兰就是合作者。”
  最后总结道:“我看这事就是陈先晖的朋友打抱不平,一开始压根没和陈先晖通气,直接去他家将证据搞来了,谢微兰这回也是运气差才栽跟头,不然,整个主办方的人都要给她蒙过去,一个一等奖是少不了的。”
  听他说完,余钟琪立即接话道:“可不是,要是那样,也太气人了,这个年头,连知识的署名权都可以被剥夺了。”
  樊铎匀问道:“最终处理结果出来了吗?”
  符远道:“取消参赛资格,上报华国纺织工业部和所属单位,以后想从事研究员的工作是不可能了,档案上肯定也是要记一笔的。”
  沈爱立想,以后在这个领域可不会再遇见谢微兰了,大概率两个人也很难再见面了。她对谢微兰的观感并不好,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心里梗得慌。
  和樊铎匀感叹道:“没想到不过一周多的时间门,谢微兰就从高台上掉落了下来,我一开始和钟琪还是很羡慕她的。”
  沈爱立不过是有感而发,并没指着樊铎匀回她,却不想听到旁边的某人道:“就算她没有抄袭,没有身世的问题,你也不比她逊色半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看见了她的,我看见了你的。”
  这事要是钟琪和她说,她可能会惊呼一句:“呜呜呜,情人眼中出西施!”然而,此时她只能面不改色地道:“感谢小樊同志对我的信任,我会继续努力的!”
  心里却在默默叹气,忽如其来这么一段,谁受得了啊啊啊啊啊!!
  樊铎匀却是真的这样认为,他认识谢微兰的时间门要更长一点,早在京市国棉厂调研的时候,那时候对谢微兰的印象似乎是一位工作比较勤奋的女同志,然而对工作并没有爱立的这种热情,对于研究,也不如爱立这样热爱。
  在他心里,爱立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
  对此毫无知觉的沈爱立,晚上躺在床上,才忽然意识到明天下午大家就要分别,心里忽然涌出一点不舍,辗转反侧半晌,转身喊了声:“钟琪,你睡着没?”
  “没有,我在数数呢,今天晚上太开心了,有点睡不着,”说到这里,转身过来和爱立道:“没有想到,最后谢微兰真的被处分了,我都以为她能躲过这一劫了。”
  “是,我也以为她能躲过去,毕竟连被剽窃者都说是两人合作的。”
  余钟琪问道:“你说这陈先晖图什么,他家里人知道怕是得气死吧?”
  沈爱立却是知道陈先晖做这件事,家里肯定完全不知情的,当时韦婶子和陈纪延还挺气愤的,要是得知陈先晖发电报过来给谢微兰作证,怕是下巴都要惊掉吧!
  沈爱立想想,都觉得又是一出家庭闹剧。
  她都好奇,谢微兰用什么打动了陈先晖,让他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让人,而谢微兰如果答应了人家的要求,现在这种情况,她能不能办到都是一个未知数了。
  余钟琪忽然有点神秘地问道:“哎,爱立,明天下午咱们就都回去了,你,你和樊铎匀告别没有?”
  沈爱立好笑地望了她一眼,“钟琪,你还真是把凑合我俩当成件事在关注啊,”想到这里自己也叹气,“还没有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也能感觉到樊铎匀的意思,但是每次他稍微露一点苗头,她就本能地有点想逃避。
  总感觉有点奇怪,她直觉樊铎匀这次好像是冲着她来的,但是他们之前明明好几年都没有联系了,难道就因为樊多美的一句话,她的一封信,他就像赴一个老朋友的约一样,千里迢迢地从海南跑到申城来看她?
  更别说,她自认为那封信无论是用词还是语义,都是相当疏离客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是出于礼貌性的感谢。
  所以,沈爱立不能明白樊铎匀对她这位老同学的热情和好感来自哪里?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相处起来,自己会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好像以前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好像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同是原主认识的人,叶骁华给她的感觉就很新鲜,她经常惊叹想不到叶骁华是这样的性格,但是对樊铎匀就没有,她好像能理解他的一些行为和做法。
  沈爱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入了某个记忆的盲区。
  余钟琪道:“这次分开,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其实,我感觉能不能再见面都是一个问题。”
  不仅是公共交通的不方便,还有对方身份境遇的问题,眼下一分别,谁都说不准下回见面是什么时候,还能不能见面?
  想到这里,沈爱立也有点焦虑,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束手束脚的。她默想了好一会,忽然觉得,可能是她本身对亲密关系有点抗拒。
  她幼年见过太多次父母的分歧和争吵,对于婚姻和感情,似乎是出于本能的抗拒。
  晚上没有睡好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沈爱立又顶着黑眼圈出门,郭景泰笑道:“爱立同志,难不成是近乡情怯,一晚上没睡着?”
  沈爱立点头,“差不多,数羊数了一晚上,最后脑子里都是羊肉汤.烤全羊.羊肉串的画面,饿了半夜。”
  钟琪拍拍她的肩膀,“姐妹,我对你无话可说,”她满心都是想着此去路途甚远,从此“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伤感,而她的姐妹,只想着搞笑!
  正聊着,就见贺之桢过来和樊铎匀打招呼,说有点事想咨询下樊铎匀。
  樊铎匀跟着贺之桢往沙发区走了几步,就听贺之桢问道:“樊同志,听说你和谢家很有渊源,谢同志这次的事,还请代为说明一下情况,我们是秉公处理的。”谢微兰的身份比较特殊,这也是贺之桢之前随藏季海拖延的原因。
  谢老首长为华国鞠躬尽瘁,一生将热血抛洒在战场上,如今这么抹黑先人脸面的事,就发生在他唯一的女儿身上。到底有损谢家的颜面。
  樊铎匀没有想到是关于谢微兰,沉吟了一下道:“感谢贺局抬爱,只是家父生前和谢老首长相识,家父和谢老首长都过世以后,两家并无甚多来往,贺局如果有这方面的考虑,不如直接寄一封信给谢家,据我所知,谢同志的三叔目前正任职于京市卫生局。”
  关于谢微兰,樊铎匀并不愿意牵涉一点点,免得以后被攀扯,他并不愿意为此浪费一点点的时间门。
  贺之桢也没有为难樊铎匀,闲聊了几句,又一起回了餐厅,等将人送到座位上,好像才看到沈爱立一样,微微一愣,问道:“这位同志,我看着你有点面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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