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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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再买也可以的,季降说着,扫了一眼白久的行李,那你带睡衣了吗?
  白久的动作一顿,恍然大悟般看向季降,我说我总感觉什么东西忘了没带!
  季降这次是真忍不住笑了,什么都带了,睡衣没带。
  白久叹了口气:穿着浴袍睡吧。
  入夜,温度逐渐降低,两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都背对着对方,盯着外面已经变成黑蓝色的海面,谁也没有睡着。
  床垫软的有些过分,一个人稍微一动,另一个人都能清晰地察觉到。
  白久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看了一会儿,突然猛的坐了起来。
  季降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去拉下窗帘,白久说着,把他面前那一面落地窗的窗帘全部拉上了。
  躺回来没一会儿,白久还是毫无睡意,就又坐了起来。
  怎么了?
  剩下的也拉住吧。白久干巴巴地说完,跑去把剩下三面的窗帘全部拉住,这才慢吞吞地走了回来。
  然而刚躺下他就后悔了,窗帘一拉,外面的景色被遮起来,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眼前和身后的人的呼吸。
  白久闭上眼就能想象到季降睡着的样子,英气的浓眉下是闭着的双眼,挺直的鼻梁下面是紧抿着的嘴唇,即使是睡着,季降也是安静好看的。
  白久呼吸有点重,睁开眼,再一次翻身坐了起来。
  季降索性转过来看向他:你到底怎么了?
  我有点热,白久拉了拉浴袍的带子,衣服太厚了。
  季降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往下看,从白久精致的锁骨看到白皙的胸膛,又看到肌肉紧致匀称的小腹和腰带以下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看了没几秒,季降就强制自己收回目光,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也跟着坐了起来:是有点热,我去把空调调低一点。
  第103章 是你骗我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那张床,一个站在桌子前握着遥控器心无旁骛地研究,一个站在落地窗前重新拉开了一角,透过玻璃看外面深沉的夜色。
  看着看着,白久的视线就不自觉地转到了季降身上。
  季降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长袖睡衣,也许是因为燥热,耳朵有些发红,正背对自己低头看着遥控器,也不知道全是中文的遥控器有什么好研究的,他硬是看了有三分钟,才按下按钮,调低了空调温度。
  房间里除了空调呼呼的气流声再没别的声音,两个人都很安静,也都没有要回到床上的意思。
  白久有点渴,转身走到小冰箱旁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罐可乐,嘭的一声,打开了易拉罐拉环。
  季降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也给我一瓶。
  白久直接把手里打开的那瓶递给他,季降接过的时候,两人手指碰到了一下,白久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手,重新弯腰去拿一瓶新的。
  季降仰头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才轻轻呼出一口气,问白久:你不回去睡吗?
  白久喝了两口可乐,说:我不困,你睡吧。
  我也不困,季降说,白天在车上睡够了。
  实际上,今天在路上季降并没有睡着过,但白久已经注意不到这个了,他只是哦了一声,说:那出去坐坐?
  白久走到阳台边想出去,结果刚拉开玻璃门,就被迎面吹来的海风吹的后退了一步。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没注意到外面已经起风了,这个时候出去吹风,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白久不得不重新退回到房间,他现在开始觉得这房间有点小了,季降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很难不去注意对方。
  要不还是睡吧?季降回到床边看着白久,询问他的意见。
  白久被他看的心底发毛,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走到另一边:那睡呗。
  季降重新躺下,白久也躺在另一边,两个人的睡姿都很标准,双手甚至是合十放在胸前的,此刻如果在他们胸前再放一个十字架,恐怕谁看了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白久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季降显然也这么觉得,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
  我
  他们停了一下,很快,又同时说:
  你说。
  什么?
  季降顿了一下,在白久再次开口前抢先开口,你的工作室,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哦,白久没想到季降会突然提这个,下意识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你有经验。
  季降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问他:你刚才想说什么?
  白久十分诚实地回答:我忘了。
  季降轻轻笑了一声,那睡吧。
  嗯。
  白久闭上眼,没也会儿就又睁开眼,像是突然下了决心一般,毫无预兆地说了一句。
  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季降嗯?了一声:什么?
  刚才在海边的时候,你说你来过这里,是因为工作。
  白久这句话还没说完,季降已经瞪大了眼,有了预感般,猛地转头看向白久。
  白久也转头看向季降,漆黑的眼珠定定地望着他:是什么工作,我怎么不知道?
  季降从高中开始,就可以说几乎是和白久形影不离,大学以后有任何动向白久也都知道的很清楚,季降要去哪儿,要去多久,走之前都会跟白久说一声。
  尽管白久有时候懒的听,但有意无意中听的多了,季降这几年去过哪儿,白久也还是清楚的。
  所以他非常确定,这几年里,季降并没有来过这里。
  如果说是高中之前,那就更奇怪了,季降在遇到白久之前,并没有自己创业,也谈不上有什么工作。
  季降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所谓的因为工作来过这里,是上一世的事情。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很久,季降整个人几乎僵住,呼吸都停滞了。
  白久眨了下眼,问他:你不解释一下吗?
  我季降的喉咙有点发干,声音也低了不少,我
  你真的来过吗?白久又问了一遍。
  季降僵硬地答道:来过。
  什么时候?白久追问他。
  季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半天都没回答。
  白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天花板:不想说就算了。
  季降突然有点惶恐,这感觉逼的他几乎是立刻坐了起来:是我、是我大一的时候来的。
  那个时候我是为了家族的生意,来这里商谈了两天就走了。
  白久躺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
  季降几乎已经半承认了,他早就和家族断了关系,怎么可能去年为了家族的事情来这里,他所谓的大一,是上一个大一。
  季降垂下眼,心跳很快,说话也开始结巴:我真的真的是大一的时候
  越说越乱,季降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话完全对不上,最终,他只能自暴自弃般闭眼说了一句:我我没骗你。
  许久,季降突然听到白久轻轻笑了一声。
  他有点诧异地睁开眼,看到白久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正打量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笑眯眯地问:终于敢承认了?
  什么?季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听到白久下一句话,如同惊雷突然在耳边响起。
  季方城?
  !季降彻底僵住了,他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比他更先知道一切,惊愕地瞪大眼,你
  白久挑眉:季大影帝?
  是什么时候?季降呆呆地问。
  白久回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太早了,记不清了。
  季降又是一惊:你早就知道?
  白久点了点头。
  季降倒吸了一口气:你早就知道,却没告诉我?
  你不是也知道吗?白久的语气十分坦然,你也没告诉我。
  不是你季降突然有种原来如此的荒诞感,一切异常都重新串联起来,两个人过往那些打哑谜似的话,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信息,心照不宣的沉默,原来是因为不仅自己知道,对方也清楚。
  这是一场双方共同装傻的游戏,而现在白久率先挑破了这个谎言,还逼的自己不得不先坦白。
  季降突然猛地翻身,一下子坐到白久身上,直直地瞪着他:你,你骗我。
  白久被他这一下吓了一跳,随后皱眉:明明是你骗我。
  我没骗你,季降说,我一直都没骗过你。
  你还没骗我?白久冷笑了一声,随后猛地一把推开了季降,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连双手也一起牢牢制住,说的又快又急,让对方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地。
  是谁先来找我的?
  是谁说自己家里有生意,又从Z市追到了J市?
  是谁死缠烂打,我说了不要靠近我,还几次三番地来招惹我?
  季降原本还在跟他较劲,听到白久的问题,力道慢慢降了下来,盯着白久的脸,眼神颤动,脸色也越来越红。
  白久逐渐压低身子,几乎是脸对脸贴到了季降面前。
  卫天瑞一直都是你的经纪人,简诚也是我的经纪人,我没签约之前那个公司,却找来他当经纪人,你看到简诚的时候,难道就不疑惑吗?
  可是你没有问我。
  《遇见》和《凌云志》都是好剧,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我二话不说就要接,你也并不反对。
  我们都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上《东游记》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们像有丰富的综艺经验,季降,你也毫不怀疑吗?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面对镜头,因为你知道为什么。
  季降,是你骗我。
  最后一句话,他是笑着说的,眼神里却没有笑意,只是冷静地看着身下的人。
  我现在再问你一遍,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是白久当年高二时曾经问过季降的话,现在四年过去了,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为什么,要来找我?
  这是他现在要问季降的话。
  季降重重地咽了口口水,死死地盯着白久的脸,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
  为什么要来找你?
  白久本以为会听到他的回答,没想到季降会重复这句话,顿时微愣了一下。
  就在这个瞬间,季降突然发力,猛地掀翻身上的白久,再次压到了他身上,将他手腕举到头顶,单手按住,另一只手则撑着自己的身体。
  白久挣扎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和季降的力气竟然差的有点远,季降只用一只手就能让他动弹不得,连双腿也被制住了。
  你说呢?季降喘着粗气,双眼有点发红,盯着白久。
  白久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抬起膝盖想把他顶开,又被迫徒劳地放下腿。
  季降用了十成的劲,白久甚至感觉手腕有点疼,他瞬间恼了,直接吼道:季方城!你他妈给我放手!
  我不叫季方城!季降也吼道。
  你不叫季方城叫什么?!白久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我听了八年的名字,你现在说你不是?你连名字都不敢认?!
  我说了我不叫季方城!季降激动地看着他,我本来就叫季降,季方城是为了出道才改的名!用了这个名字,就意味一言一行都得代表着季家。
  可我必须用!因为我要出道,我我
  季降呼吸越来越重,他像是豁出去一般不管不顾一股脑说了前面那么几句话,到这里才突然卡顿。
  白久挣扎不开,恼怒地瞪着他:继续说啊,你要说什么?你出道是为了钱?名?利?
  都不是,不是!
  季降大口呼吸了几下,盯着白久因为愤怒涨红的脸,和咬着牙想推开自己的样子,颤声说道:我是因为因为
  空调温度刚才被调的很低,两个人身上却都出了一身汗,白久已经彻底炸毛了,他从来没被人这么绝对压制着说话,偏偏季降的手跟个铁钳子一样,别说挣开了,连动一下都困难。
  季方城!你给老子松手!你唔!
  季降突然俯身,在白久的唇上吻了一下,白久瞬间愣住了,连挣扎都忘了,震惊地盯着他。
  季降微微抬起头,哑声说道:因为你。
  仿佛是怕白久不信,或是给自己疯狂的行为找最后一点安慰,季降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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