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以前[巴比伦男宠]_分卷阅读_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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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赫费斯提翁不知道,亚历山大放在我肩头的手在微微颤抖。
  亚历山大,我真想撕下你的伪装。伤害你爱的人,伤害自己,你究竟在做什么?
  猝不及防,我的脚踝蓦然一紧,感觉被人抓住。我一低头,却看见四根血淋淋的手指。
  拜苏斯嘴角流血,脸中央一颗血窟窿,正朝我桀桀怪笑:“巴高斯!亚历山大,这贱人也是叛徒!他从大流士身边逃走,又转身投入你怀抱!我不服!为什么你不折磨这贱人!哈哈哈!巴高斯是天生的淫荡,是个人都可以上他,这恶心的脏东西!我真好奇,那年奥克萨不是专门找患了性病的嫖客上你,你……”
  作者有话要说:
  [1]拜苏斯被杀事件,亚历山大谴责他的背叛行径,割掉他的耳朵鼻子,然后在当地民众面前杀死他。这种太过残酷的极刑在后世饱受争议。参考自阿里安的《亚历山大远征记》
  第41章
  侍卫一下蜂拥而上将拜苏斯制住。
  其实他说的这些有多少是真实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半人不鬼的家伙在所有人面前把这些事情毫无顾忌地抖落出来。他恨亚历山大这样残暴地对待他,可我恨别人这样侮辱的眼神。
  之后很长时间,拜苏斯那双怨愤恶毒的眼睛和诅咒一般的笑声都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亚历山大突然蹲下,小心摸了摸我脚踝:“疼不疼?”
  我摇头,用眼神示意对面的人。
  亚历山大亲昵地靠到我身前:“回去吧,我们再睡个回笼觉。昨晚酒喝多了,有点累。”
  他将我扶起。
  “等等。”赫费斯提翁伸手拉住亚历山大衣角,脸色惨白。
  “赫菲斯,放开手。”
  赫费斯提翁单薄的身材在风中晃了两晃,睫毛似蝶翅。他吸吸鼻子小声道:“我也可以努力。”
  亚历山大好像不认识似地盯他看一阵,摇摇头:“你陷得太深了。”
  他一把拽出自己的长袍,带我向托勒密他们走去。
  亚历山大派遣一支队伍专门扣押拜苏斯折返埃克巴坦,确保在民众围观下将这位大流士座前大将一刀毙命。同是叛臣,我不理解为什么亚历山大对纳巴赞和拜苏斯的处理方式截然不同。直到后来一天喀山德突然跑来看我,我才旁敲侧击地询问起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巴高斯。”他懒洋洋道,“亚历山大没那么笨,纳巴赞那件事他是为了把菲罗塔斯引出来才一直按兵不动,菲罗塔斯死后纳巴赞就被关押了——其实在我看来他也应该被处死的。只是没想到亚历山大直到这次才玩了回狠的,我还以为他只会扮老好人呢。”
  这个说法听上去倒有几分道理。
  “所以呢,以后凡事都要留心,亚历山大是个严惩分明的人,要是让他动摇一次,你这辈子都没指望了。”喀山德两根手指头夹着一条珍珠项链,“我今天心情不错,喏,这个送给你吧。”
  他走后我呆呆看着手里的珍珠项链,满头黑线。这算什么?男人戴珍珠,他还真送的出来。转身进帐篷时奈西正在叠衣服,侧脸看去竟然有股恬静的味道。
  “喂,喀山德来了。”我道。
  他停了停,又继续动作,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会这个名字。
  我晃晃手:“他送了我这个。”
  奈西还是不甩我。
  这几日照常行军,白天出发晚上扎营休息。盛夏的劲头就快过去,夜晚风沙不小,我都不情愿出帐。亚历山大好像下定决心要和赫费斯提翁冷战到底,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东征大业中,有时连吃饭都干脆在议事营帐里解决,简直就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上班族。几次给他送饭都看到他蹲在地上看着沙盘冥思苦想,一块块工整的豆腐块,我猜他画的就是马其顿方阵。
  他烦恼了好多天,我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你到底被什么问题难住了?”
  亚历山大看我一眼,起身围着沙盘转了一圈:“跟你讲讲也无妨,正好理清一下思路。”
  “父亲教给我的这个方阵,它威力很大,但弱点也很多。每个人都以为对抗波斯的高加索战役我们胜得不费吹灰之力,其实不然。当时我是冒了一个险。我率领护在方阵两翼的骑兵先突击进去,相当于独闯了波斯大军的包围圈,当时大流士闻风丧胆,以为我们整个队伍会在后方紧随而上,才会落荒而逃。其实如果他作战经验再多些,完全可以将我那支骑兵队包抄,然后全数消灭,那么现在的赢家恐怕就是他。”
  我愣了愣:“陛下,你为什么冒这个险?太悬了,如果被识破的话……”
  “我就料定他一定不会识破。”亚历山大自信道,“这个方阵雅典人没有用过,埃及人没有用过,波斯人更是瞧都没有瞧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未知的东西往往和可怕联系在一起。大流士战术平庸,自然会把我的战略想得十分高深莫测。既然他如此抬举我,我为什么不顺了他的意呢?”
  “这场战役你差点死在波斯骑兵密集的刀下,”一个严厉的男低音从营帐外传来,克雷斯特一身盔甲走进来,“这并不值得骄傲,我把你扛回来时你已经受肩伤了——”
  他看到我不由一愣:“你跟巴高斯讲战术?”
  “克雷斯特大人。”我低头道。
  “我只是想借助叙述再理清一下思路罢了,”亚历山大笑着伸个懒腰,“方阵还需要改进,但我还是没思绪。”
  “在这个波斯人面前?”克雷斯特皱起眉,“你要注意一些。”
  “巴高斯没问题的。”
  克雷斯特怀疑地打量我一眼,想了想对亚历山大道:“其实维持住这个水准也可以,腓力陛下用了毕生精力才把方阵调整到现在的高度,比当年凶悍的斯巴达三百勇士还要威猛。接下来都是该死的山路,我们得重新想办法,这方阵大概得留到印度去用了。”
  “你过来有事?”
  克雷斯特的蛇眼一转:“塞琉古那个混帐小子说今晚要举行什么篝火宴会,我路过他们那儿,他叫我告诉你。这些日子好多人说话又开始飘,你可得注意些。漂亮话听听也罢,别太当真,不要让骄傲和自满蒙蔽了双眼。”
  顿了顿,他补充道:“当然,还有感情。”
  亚历山大亲厚地拍拍他肩膀,露出笑意:“我明白,我都听你的。除了父亲,你是最关心我的长辈。”
  “亚历山大,”克雷斯特的神情严肃但不失慈爱,“我不是个很会恭维人的家伙,腓力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我希望你比你的父亲更伟大——你明白吗,这不容易,我陪着腓力走下来,我知道这不容易,但你得努力。”
  克雷斯特匆匆离开。
  我依旧没搞明白:“陛下,方阵的弱点到底在哪里?”
  “你对这个感兴趣?我还以为你很不耐烦听呢。”亚历山大开心道,“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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