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羡慕一个哑巴_分卷阅读_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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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确实是去多个经历的,根本就没认真读书,哪怕周阳这个半吊子他也比不过,周阳的问题越问越深,问到后面,左为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了,可叶惊澜依旧答的十分快且精准。
  看着他微笑干净的侧颜,左为有些自惭形秽。
  叶惊澜余光瞥见左为脸上的沮丧,手肘顶了顶周阳,周阳不解抬眉,叶惊澜示意他往旁边看,周阳扭头,见左为尴尬坐在一边,这才惊觉自己把客人给摞一边了。
  忙拱手歉意道:“左兄勿怪,实在是马上要下场了,我有些紧张。”又道:“左兄有什么想问的?快些请问,我不问了。”
  周阳还以为自己问的太多,耽误别人想问的题了。
  左为摆手,“我就是下场去多个体验的,从来没想过走科举一途,你问,我听着便是了。”
  左为到底是客,自己也不能把人彻底撂在一边,只是周阳确实紧张,先前问的那些题,此刻只想回去用笔记下好好钻研,含糊说了几句,终是按捺不住,起身走了。
  叶惊澜歉意的看着左为,“让你见笑了,我师兄他有点紧张,现在只想看书。”
  左为:“不碍事的,虽然我读书不好,但我可以理解。”
  叶惊澜点头,伸手为他续了一杯热茶,闲聊,“我刚才听左兄说不走科举一途,那日后是个什么打算?”左为笑道:“我当初读书就为了多认识几个字,我蠢笨的很,考不中的,这次参加县试只是为了知道科考是怎么考的而已,以后多个谈资罢了。”
  “这次考完,应该就是跟爹学着做生意了,家里开了一间小铺子。”
  左家虽然还住在村里,但在县城也有宅子,在这边开了一间小饭楼。
  “不止学做生意吧?”叶惊澜笑,“左兄年纪也到了,家里该忙着你的娶亲大事了。”
  说到娶亲的事,左为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人影就是顾软软,自己这段时间试探过娘的口风,她好像也挺喜欢软软的,若自己让她去向顾家提亲,应该是没问题的。
  “呀,左兄在想哪位佳人呢?脸都红了。”
  叶惊澜调笑的声音传入耳内,左为这才惊觉自己想顾软软想入神了,一阵摇头,他不肯说,叶惊澜只看着他笑,左为觉得叶惊澜生的好,笑起来也很好看,只是不知为何,这都出太阳了,又莫名觉得一阵发凉。
  心里暗道回去后一定添件衣裳,问他,“你呢?你家里可有安排了,或者你和怀陵一样?”怀陵一直没有定亲,那是因为他有大才,顾父说了,至少考中秀才再说成亲一事。
  这位叶公子看着就十分聪慧,刚才他为周阳解题也很流畅,想来也是有才之人。
  说到这个,叶惊澜神情依旧淡定,只是偷偷怕上了一抹羞涩,笑道:“有安排了,只是还没定亲,等考完再说。”
  先前他还打趣自己呢,左为见他笑的这般高兴,想来这位姑娘是他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家里安排的,也调笑道:“是哪位殊丽姑娘,把我们叶公子的心都勾走了。”
  说到心上人,叶惊澜笑的更为腼腆,干净俊朗的脸庞也微微泛着红,轻声,“你也认识的,若真成了,这杯喜酒你是定要喝的。”
  我也认识的?
  我今天才认识他,哪里认识他的朋友甚至他的姑娘了?
  看着叶惊澜脸上的笑,左为脑海里忽地闪出一个人,这个人一出现,刚才还有些泛红的脸庞,血色如潮水般迅速褪了下去。
  顾,顾姑娘?
  *
  “月丫头。”林婆婆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坐在桌子边看自己涂着鲜红丹寇指甲的顾怀月应声,“在呢。”刚才林婆婆给顾软软染指甲,顺带把顾怀月的一双小爪子也跟着染了。
  “你去前面悄悄看一眼,要是你们那个同村的左为快走了的话,你赶紧回来告诉我们一声,偏厅那边有个小门,你在小门那听听。”
  “好。”
  顾怀月没问为什么,仍是低头看着自己指甲推开门出去了。
  顾怀月走后,林婆婆一边帮顾软软穿戴,一边问她,“你可知,我给你上妆,又让你穿这么好看,是为了什么?”虽然自己自认这些话虽然有些荒唐,但确实都是为了孩子好。
  只是怀月到底还小,孩子心性,有些话她不方便听,所以等她走了才能说。
  顾软软张开双臂,由着林婆婆把自个儿转来转去,想了想,‘您是让我去街上转转?在圈子边缘试探试探?’
  林婆婆白了她一眼,“那是成亲以后的事了,那个你自己把握好度就行。”
  让顾软软转身,给她细细理顺后面腰带,“我是让你去给给他一点甜头,勾着他,等你发脾气时他自然会舔着脸追过来。”
  顾软软回身,呆呆的看着林婆婆,‘我什么时候要发脾气了?’
  林婆婆:“他不是让你等了几个月么?你不是难受么?你不发脾气啊?”
  年十五那天,顾软软是收到一封他的信的,他说在芙蓉城这边要帮着舅舅做些事情,归期会晚一些,谁知他的晚一些就晚到了县试前两天呢?他是提前告知了,但这后面几个月音讯全无,一封信都没有。
  怎么可能不担心,不忧心呢?
  顾软软抿了抿唇,有些低落,‘可他马上要下场考试了,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分心。’
  ‘而且,我也不会跟人吵架呀,我从来没跟人吵过架。’
  “谁说让你去吵架了?我是让你去给他点甜头,让他专心考试,考完再收拾他。”
  林婆婆理好了裙子,拉着顾软软走了出来,一边最后检查她的穿戴一边道:“软软,男人不能惯着的,这毛病必须得调/教。”
  “这还没成亲呢,就敢留封信几个月没消息,那日后成亲了,他还不得留封信消失几年啊?这个毛病必须得改。”
  ‘怎么改?’顾软软虚心求教。
  “简单。”林婆婆直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设身处地的感受你当时的感受,他若真心喜欢你,这个毛病就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让他设身处地的感受自己的感受?
  要怎么做?
  不待顾软软询问,林婆婆就再道:“这个得你自己想了,毕竟你们两人的事情,你最清楚。”
  林婆婆拉着顾软软站在窗边,阳光撒了进来,清丽无双,娇艳夺目,林婆婆满意点头,那双满是智慧的眼睛笑望着顾软软,“丫头,婆婆再教你一件事。”
  顾软软凝神细听。
  “嫁人以后,你要为他操持一生,但不要忘了你自己,你给他九分,至少要给自己留一分。”
  “为自己留的这一分,是底气,也是余地。”
  看着顾软软不解的双眸,林婆婆再度举例,“你知道老林送了我一个花圃,是吧?”
  顾软软点头,林婆婆再道:“那你肯定不知道,除了他送我的花圃外,我用自己的嫁妆还经营了一个花铺,这个花铺完全由我来管,和林家没有半分关系,进项不多,但够我一个人用。”
  看着顾软软的明媚双眸,微笑,“这就是我为自己留的余地,我爱他,我和他相伴一生,但人心善变,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们能如此顺利走到现在。”
  “我一直给自己留着余地,留着就算离开了他,我依然可以不靠任何人活着的余地。”
  “我也很意外我们走到了如今,但我并不后悔我留着这份余地,虽然它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但它成了我的底气,一间花铺,我的腰杆就直了,它完全属于我,林家不能干涉,我娘家也不能干涉。”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虽然顾软软还没嫁人,但大周民风开放,和离的人挺多,村里都有好几个和离归家的妇人,那几个妇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由着家里人安排再嫁了,虽说和离的人很多,但女人二嫁,尤其是家里仓促安排的,都不好。
  婆婆是在告诉自己,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东西,或钱财或手艺,这份钱财手艺可以让余生安稳,不必由着家里安排再嫁不喜之人,哪怕只是未雨绸缪。
  它只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丈夫,更不属于你的娘家夫家。
  看着林婆婆充满智慧的双眼,顾软软眼眶渐润,含泪点头,轻轻抱住了林婆婆。
  谢谢婆婆,谢谢您这般用心教我。
  “哎哟。”林婆婆故意大声打趣,“可不能哭,我辛辛苦苦做的胭脂,是让你去惊艳别人的,可不是让你哭成小花猫去吓人的。”
  噗嗤。
  顾软软果然被逗乐了,明眸含着水润,到底没能哭出来。
  “姐,婆婆,左哥哥要走了!”
  顾怀月跑着回了这边,砰的一声推开门,一看到顾软软就呆了,傻乎乎道:“这还是我阿姐吗,这是仙女吧!”
  “快快。”林婆婆推着顾软软往外走,在顾软软耳边轻道:“记得,送左为的时候,要笑。”
  *
  左为脸色实在不好,甚至都不想等顾怀陵出来了,叶惊澜强留不住,只得起身送他出门,左为袖口下的手早就攥成了拳头,远远的看着院门,踏出这道门槛,就是他和顾姑娘在一起了。
  左为脚步一顿,侧头看着叶惊澜,声音有些飘忽,“你,你可知,顾妹妹她,她……”
  到底没能把那个词语说出来。
  实际上话一出口左为就后悔了,甚至想给自己一个巴掌,怎么能起这样卑劣的心思呢,还盼着叶惊澜看不上顾妹妹!
  “顾妹妹怎么?”叶惊澜微笑如旧,只是神色淡淡,眼下泪痣微凉。左为只觉得那双干净的眸子将自己内心的卑劣看的一清二楚,忙低头,“没什么。”
  快步往院门走。
  “诶,左大哥,你现在就走了吗?”
  顾怀月脆生生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叶惊澜回身,看到顾软软的那一刻,漆黑双瞳猛地一缩。
  顾软软穿的林婆婆从府城带回来花样最时新的襦裙,橘橙长裙束腰,外衫绯红,数层绵软薄纱层层叠叠,腰间系了明黄腰带,细细的挽成了漂亮的蝴蝶结,白皙修长的脖颈和鲜少现与人前的精致锁骨隐露轮廓。
  乌发如墨,双颊如雪,朱唇嫣红,黛眉弯弯。
  这是叶惊澜第一次看到顾软软妆容完整的盛装。
  漂亮的惊人。
  叶惊澜都呆了,更别说左为了,看着这样漂亮的顾软软,想着刚才的自己竟然还打着说她坏话,想着让她配不上叶惊澜的打算,更觉无颜面对她,甚至都没和顾怀月说话,竟是直接抬脚大步走了。
  刚准备笑笑送他的顾软软:???
  婆婆这不是我不笑,是他跑啦。
  叶惊澜不再管这个彻底出局的手下败将,几步走到顾软软的面前,垂眸,黑眸定定的看着她,他的视线太灼热,顾软软抿唇,微微垂首,如扇羽睫轻颤。
  叶惊澜定定看了她好一会,侧首看向一旁的顾怀月,竟是直接掏了一锭银子与她,“你去买些吃食玩,我和你姐姐说说话。”
  “好咧!”
  顾怀月拿了银子就直接跑了。
  好多钱!
  顾怀月一走,叶惊澜直接拉着顾软软的手腕往前走,他的力气太大,步子跨的也太,顾软软脚步有些踉跄的小跑着才跟上了他的步伐。
  叶惊澜拉着顾软软来到了花圃深处的一株银杏树下。
  啊。
  无声的惊呼了一下,后背就抵在了树干上,手腕还被他紧紧攥着,仰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将她的手举高也抵在树干上,黑眸始终看着她,看过她的新衣,看过她因抹了口脂而嫣红的朱唇,眯了眯眼,俯身,问她。
  “穿新衣抹胭脂,就为了送那个姓左的小子?”
  他刚走软软就从后面出来,哪这么巧的事儿。
  顾软软动了动手腕,挣扎不开,抿唇看着他,杏眸盛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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