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妻_分卷阅读_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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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就是太能跑了,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楚鹤荣喊小厮赶紧再去寻寻,说万一在哪个角落里找到了呢?
  他提脚刚想走,那汉子却一把把他拉住了,说:“你别走啊,我听出来了,那小畜生是你家的吧?你把鱼钱给了!”
  楚鹤荣也懒得为这么几个钱和人掰扯,让小厮立刻给了。
  打发了那卖鱼的汉子,两人小跑着去了街尾。
  一番搜寻未果,小厮看时辰真要晚了,忙劝楚鹤荣先去上课。
  两人刚准备离开这条街,只见方才那卖鱼的汉子领了好几个人又过来了。
  “就是那个富家公子!那小畜生就是他家的!”
  对方的阵仗太大了,看着像来寻仇打架的一般,楚鹤荣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不过好在他们很快解释了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来寻仇的,都是隔壁街摆摊的,卖鸡卖肉的。
  楚鹤荣这才知道那小雪虎不只是叼了人家的鱼,还吞了好几只小鸡仔,吃了一块肉。
  这真的是他知道的雪虎吗?雪猪来的吧!
  楚鹤荣一边在心里骂,一边让小厮把身上的碎银子都分给了那几个摊主。
  一来二去的这就真的耽误了时辰,楚鹤荣到卫家的时候,姜杨他们已经读了快两刻钟的书了。
  卫常谦训斥楚鹤荣不守时,说要是都像他这样,楚家的生意真不用做了!
  楚鹤荣低着头老实听训,足足被训了一刻钟,才坐到了自己书桌前。
  后头等卫常谦出去了一趟,萧世南就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来晚了?
  楚鹤荣刚想说小雪虎的事情,卫常谦又回来了,于是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
  …………
  而姜桃这边,她忍着肚子的抽痛和沈时恩寻了两刻钟,终于找到了雪团儿。
  其实也不算他们找到的,是雪团儿自己溜溜达达地回到了医馆门口。
  “你跑哪儿去了啊?!”姜桃是真的着急了。这时代又没有网络和电视台的,连报纸都没有,如果雪团儿真的丢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找!
  雪团儿方才还挺高兴地竖着尾巴,被她呵斥了之后,尾巴立刻垂了下来,连耳朵都塌了下来。
  看到它这可怜样儿,姜桃也不忍心再呵斥他了,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下回不许这样了啊。要是喜欢出来放风,让阿霖放了学多带你出来玩玩。”
  雪团儿这才高兴一些,亲昵地用头顶蹭姜桃的掌心。
  姜桃把他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作用,觉得雪团儿沉得不像话。
  虽然它现在看着挺好,但是早上到底被她踩了一脚,姜桃就决定还是带它去看看兽医。
  不过他们去的不巧,兽医去人家里给母牛接生了,姜桃和沈时恩就在铺子里等着。
  雪团儿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没了精神。
  姜桃又是一阵担心,怕它方才跑出去那一会儿被人打了或者被街上的野狗欺负了。
  好在没多久,兽医背着药箱子回来了。
  姜桃连忙迎上去,说:“大夫,您总算回来了。”
  兽医也没仔细看她怀里的雪团儿,说:“我先去洗个手,你把小崽子放桌上,我马上来看。”
  等他洗完手,仔细一看桌上的蔫了吧唧的雪团儿,没好气地道:“我说你这小娘子怎么回事,你莫不是来寻衅的吧?”
  姜桃被他说得一愣,道:“我家雪团儿今早被我踩了一脚,方才又走丢了两刻钟,回来就突然没了精神。就算它什么毛病也没有,你也不能骂人吧?诊金我也会给的。”
  兽医抱着胳膊道:“我这儿是兽医馆不假,但我都是给家禽家畜、猫猫狗狗之类的看。你带只小老虎让我看,不是来找茬是什么?你怎么不带只成年老虎出来呢?那多威风?!”
  因为以为姜桃是来找事儿的,所以兽医说的话不算好听。
  但姜桃却顾不得和他计较了,她懵懵地问:“老虎?”然后又去看沈时恩,想从他那里获得答案,“二哥,咱家雪团儿是老虎?”
  沈时恩也有些惊讶地问她:“你不知道吗?”
  姜桃摇摇头,她捡到雪团儿的时候它小小一只,虽然长相和普通的猫崽子不同,但是不论是身形还是通体雪白的毛发,都和普通的小猫没什么区别。
  又因为雪团儿日日对在眼前,一点一点的变化就也看不出来,姜桃就从未把它和老虎牵扯起来过。
  “我以为你知道的,就一直没和你说。”沈时恩道。
  他不仅早就认出雪团儿是老虎,还知道这种长相和普通老虎不同、幼时更像猫咪的是老虎里的稀世珍品雪虎。这还是早些年在关外小国来朝进贡的时候,他有幸见到过。
  只可惜这种雪虎生性骄傲,极难驯化,不受嗟来之食,当时进贡了一大一小两只,最后都绝食而死了。
  那兽医看姜桃不像装出来的不知,面色和语气就都缓和了几分,道:“这种品种的老虎我也没见过。但是脑壳圆大,脚掌厚实,长尾如鞭……老夫祖上几代就开始和兽类打交道,不会看错的!”
  说着他又检查了雪团儿的前爪和肚子,说:“爪子没事儿,没精神是因为吃撑了,回家多休息就好了。不过我看你家这小老虎似乎有些瘦弱,想来平时吃的不大好。既你决定要养了,就该好好喂……”
  兽医唠叨了一大通,姜桃道了谢又付了诊金。
  等出了兽医官,她的眉头就又蹙起来了。
  兽医说的没错,雪团儿可不是吃的不好嘛!她一直以为它是小猫崽,就按着小猫的食量喂养的。可如果是小老虎,那食量肯定是不同了!也难怪雪团儿养着虽然长大了不少,但是一摸下去全是骨头!
  给雪团儿改善伙食是势在必行的,眼下她也是负担的起的。
  但是以后呢?雪团儿会长成几百公斤的成年老虎,那一顿得吃多少肉啊?
  就她现在有的那五百两,能养活他一年都不错了!而且就算后头挣够了银钱,家里地方就这么点,雪团儿养在家里不得把街里街坊地都吓死?
  难道要把它放归山林?姜桃一想到就觉得舍不得。
  雪团儿可是她从小猫崽养到这么大的,还陪着她度过了最无助、最孤独的一段岁月。
  因为这件事,姜桃这日的心情都不怎么美好。
  后来姜杨他们放学了,看她怏怏的,以为她是身上还不大好,就没多问,回屋写功课去了。
  入夜之后,姜桃他们吃完了夕食,正准备各自回屋休息,突然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
  沈时恩去开了门,楚鹤荣陪着笑进了来,先是‘姑姑’‘姑父’地喊了一通人,然后又解释道:“我在街上有些事,耽搁了时辰,没注意就宵禁了,赶不回别院,方不方便让我在这里住一晚上?”
  姜桃自然说方便的,喊萧世南带他回屋睡觉。
  萧世南揽着楚鹤荣的脖子就往外走,笑着问他:“你今天什么事儿啊?早上迟到不说,下了学还一阵风似的跑了,如今又在街上耽搁到这个时辰。”
  楚鹤荣丧眉耷眼地说:“别问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时睡了一下午的雪团儿从小姜霖他们屋里出来了,正好和楚鹤荣看了个对眼。
  第76章
  楚鹤荣眼睛顿时亮了,他早上找了一圈,晚上又找了一圈,小雪虎的毛都没找到一根。
  结果这小雪虎居然在他姑姑家,这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小家伙原来在你家!害得我好找!”
  姜桃在屋里一听到这话,眼睛也跟着一亮。
  她下午的时候已经听沈时恩说过,这雪虎是关外的珍稀品种,本国境内应该是没有的。想来是不知道谁家捕获之后运送途中出了问题,才会阴差阳错地让她捡到了。
  “小荣,这雪虎是你的?”
  楚鹤荣忙点头,把去年年前的事情都和姜桃说了。
  换成旁人,姜桃肯定得存几分疑虑,但是楚鹤荣算半个自家人,之前他弄丢年礼的事情也不是秘密,正是因为他丢失了年礼,才会有让姜桃绣桌屏,接着和苏如是相认等一系列事。
  只是连姜桃都没想到,一切的起因居然是雪团儿。
  雪团儿看到楚鹤荣就态度很不好,炸了毛龇了牙,呜呜叫着。
  姜桃走过去把它抱了起来,小家伙这才消停下来。
  萧世南在旁边也听明白了,问楚鹤荣道:“雪团儿在家脾气最好的,从来不会和人龇牙。你之前是不是虐待它了?”
  楚鹤荣忙解释说:“我没啊!这雪虎多稀罕啊,我伺候得跟亲爹似的,就之前那只母老虎,顿顿供的肉比我吃的还好呢!”
  当然了,供的是很好,但是雪虎骄傲着,不吃就是了。
  “估计是我之前追捕它们娘儿俩的时候,这小家伙躲在暗处瞧见了,记恨我呢。”楚鹤荣说着脸就垮了下来。
  他打小就喜欢动物,家里养鸡养狗的,而且都是养着玩,从来没舍得把它们送去相斗。
  这雪虎也是他自己想要,托人寻了好几年了,借着给老太太送礼的理由带回家去。
  没想到大的绝食死了,小的好不容易寻到了,见到他也跟仇人似的。
  而且若是旁人捡到了就算了,他给点银子当谢礼就是了。姜桃捡到就不好办了,这是他姑姑,虽然不是亲的吧,但也算半拉自家人。看小雪虎和她的亲热劲儿,楚鹤荣还真不好意思要回来了。
  楚鹤荣就说:“既然是姑姑一直养着的,那就还让它在您家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直愣愣地盯着雪团儿,视线都舍不得移开一秒。
  姜桃正愁雪团儿以后的抚养问题呢,听到这话就笑道:“雪团儿也是你的心爱之物,我也不好夺人所好。这样吧,这小家伙现在和你不亲,就还在我家,你往后多过来和它相处。等你们熟络了,就让它跟你回去。”
  姜桃想着等他们熟络了,雪团儿估计也长大了,这茶壶巷的小宅子是再养不下它的。让它跟着楚鹤荣回去,也算是为它寻了个好去处。
  “只你得答应我,不要再让人捕猎雪虎了。若是旁的能被驯化的,你好吃好喝养着,也不算虐待它们。可是我听你姑父说,雪虎这种生性骄傲的动物,是不会被轻易驯化的。你既喜欢它们,便不要再造杀孽了。”
  楚鹤荣点头如捣蒜,忙道:“就是姑姑不说我也不会了。我事先并不知道这雪虎被人抓了会绝食,还以为是我没照顾好,那只母老虎才会绝食。如今既然知道了,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那成。”姜桃抱着雪团儿走向楚鹤荣,雪团儿见了他没再凶起来,却是不情愿地扭动身体。
  姜桃也不勉强它,把它交给萧世南,先让雪团儿尝试着和楚鹤荣住一个屋。
  等大家都回屋了,沈时恩牵着姜桃回了正屋。
  “雪团儿有着落了,可是不用再发愁了?”
  姜桃抿唇笑了笑,“若是旁人来养我还不放心的,小荣看着有些骄横,但是心肠软和,想来他不会亏待雪团儿的。”
  沈时恩屈起手指轻敲她的额头,“你啊,年纪不大,操心的事儿不少。”
  说着话,他让姜桃在炕边坐着,去灶房打了热水来,让她泡脚。
  姜桃来着月事,身上发寒,脱了鞋袜,把双脚放进热水里,舒服地喟叹出了声。
  沈时恩看她眉头总算舒展开了,就道:“那药千万别再吃了,不然先不说后头如何不好,光是每次来月事都要这样疼,就够折磨人的。”说着又给她拿来一碗红枣,让她睡前再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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