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妇产圣手_分卷阅读_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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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秋哪里敢推辞,立刻道谢:“哎哟,真麻烦你了。说句话,挺不好意思,我这人不太认路,来的时候就是问路过来的,刚才还错敲了林家的门呢。”
  吴梅香不明所以,跟着笑:“我们这儿的巷子啊,是弯弯绕。别说你了,我老娘登门的时候都在外头绕晕过去了。”
  吴梅香的丈夫一直将余秋送出巷子口,直到上了大马路,还要把人送回卫生院去。
  余秋赶紧道谢,催促人回家照应老婆孩子,自己一路狂奔跑回医院。
  等到了医院门口,她刚好撞上何东胜。
  何东胜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由得奇怪:“怎么了?叫狗吓到了?”
  这个时代人们养狗是没有拴着绳子的概念的,都是在外头乱跑。
  余秋连连摇头,上气不接下气道:“那个指证韩晓生的女学生家里头没人了,门口守着红未兵,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何东胜也皱起了眉头,他这两天一直在外头打听,结果连韩晓生的人影子都摸不到。
  有人说他在县里头的革委会,也有人说公社根本没把他交上去,已经把他关起来审问,据说韩晓生都招认了。
  余秋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招供个屁,屈打成招这种事情还少吗?明显的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眼睛瞎了看不到,居然还倒腾什么口供这一套。
  tmd,明摆着是两派权力斗争,韩晓生运气不好,成了斗法的工具。
  凡事只要一扯上权力斗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脏事儿。
  何东胜看着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赶紧招呼她:“我们进去说吧。”
  两人上了楼,进了妇产科病区,推开办公室的门,却惊讶地发现,里头坐着位不速之客。
  那位曾经到卫生院调查林小菊案件的警察居然又来了。
  当班的大夫赶紧站起身,招呼余秋过去:“小秋,这位同志说要再了解一下住院病人林小菊的情况。”
  那大盖帽跟着侧过脑袋来,冲余秋点了点头:“余医生你好,关于林小菊的事情,我还有几个细节想要再跟你核对一下。”
  余秋的手下意识捏成了拳头,她抬起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好,你有什么问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办公室的门合上了,何东胜跟当班医生都去护士站等着。
  警察翻开了自己手头的笔记本:“按照你的说法,林小菊怀孕应该是今年八月份的事情。”
  余秋点头:“没错,受.精.卵形成肯定是8月份的事。她入院提供的病史跟临床检查结果相吻合。”
  警察放下了手上的钢笔,皱着眉头道:“那有没有可能孩子长得快,就跟有的人明明只有20来岁,看上去却跟30来岁一样?”
  余秋毫不犹豫地摇头:“那是不可能的。这样说吧,胚胎发育是一个原始细胞分化成不同细胞的过程,它是一个质变大于量变的过程,不是说人多吃了几碗饭就能多长几斤肉这么简单。林小菊绝对是8月份怀的孕,你们真的抓错人了。”
  警察还要在说什么的时候,外头突然间响起了喊声:“哎哟哟,郑大刚,我的郑同志哎,你好苦的命哦。”
  那尖锐的高门大嗓压根就不用喇叭,自带扩音器效果,立刻响彻了整栋楼。
  不少病人家属从房里头探出脑袋来张望,郑大刚也被迫从病房里头出来露了面。
  他看清来人的脸,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周会计,你这是做什么?”
  周国芳一只手抓着张纸上下不停的挥动,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似乎下一秒钟她就要喘不过气一样,整张脸都写满了痛心疾首。
  “哎哟哟,我的郑同志哎,你都不知道有人玷污了纯洁的格命感情。”
  她抓着那张纸,大声念诵上面的字句,“亲爱的秀云,每当回想起我们在一个被窝里头翻滚,紧紧拥抱着对方的时候,我的内心总是充满了甜蜜。……我怀念你柔软的汝房,纤细的腰肢……”
  平地一声起惊雷,整个妇产科病区的人都惊呆了。在这个谈性色变的年代,如此火辣辣的信毫无疑问就是耍流氓,个人生活作风有问题啊!
  用文化人的话来讲,就是资产阶级吟乱思想。
  周国芳还在挥舞着手里头的信:“你看看,收信人李秀云,寄件人杜国忠。呸!狗男女,禽兽不如的东西,搞破鞋耍流氓,还有脸活着装腔作势呢。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窝子,无耻的走资派。”
  余秋从办公室里头出来,看到了李秀云站在病房门口。
  她整个人如遭雷劈,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她厉声呵斥,声音像是戳破了喉咙,直接带着血奔出来:“谁允许你看我的信?你凭什么拆我的信?”
  周国芳发出一声轻蔑的笑:“烂破鞋还有资格说凭什么?就凭我们人民珉主专政!凭我们广大人民的满腔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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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藏的狗特务
  整个妇产科病区, 哦不, 是整个医院都乱成了一团。
  因为还有其他楼层的病人也好奇地跑过来, 打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在这个时代,作风问题是最严重的问题, 想将一个人钉在耻辱柱上,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直接散播他跟他人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如果谁被抓到了这方面的把柄,那不仅单位要处理,周围的群众们也都同仇敌忾, 很有资格上来狠狠地唾弃甚至辱骂不要脸的烂破鞋臭流氓。
  郑大刚脸上青红交错,原本就面容狰狞的脸此刻五官扭曲,宛如夜叉。
  李秀云面色雪白, 她跑过去拼命地想要抢周国芳手里头的信,可惜完全不是周国芳的对手。
  旁边围观的人越多,周国芳的情绪就亢奋。她一屁股将李秀云拱到边上去, 洋洋得意地念着自己私自拆开的信:“在我们度过的每一个火热的夜晚, 我都恨不得跟你交缠着死在一起……一想到你在别的男人怀中, 我就恨不得杀了他。”
  她每念出一句, 周围就发出一声叫好,夹杂着口哨与欢呼。
  在这个没有隐私,而且性极度压抑的时代,任何与性相关的话题都会让人们莫名兴奋。
  人们凭借支离破碎的信息, 通过意吟达到高朝。
  至于当事人有多难堪, 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毕竟犯了作风错误的人, 人人得而轻且辱之。
  “闭嘴!”
  余秋跑上前,一把扯过信,厉声呵斥,“你凭什么说这信是李秀云的?”
  周国芳猝不及防,居然被个小医生抢走了信,顿时火冒三丈,大力挥舞着手上的信封:“这信封上写的清清楚楚,就是西门庆写给潘金莲的!呸,臭流氓,烂破鞋,狗男女奸夫淫.妇!”
  余秋冷笑:“李秀云的信怎么会在你手?她跟你是一家人吗?还是你上人家家里头做贼偷来的?哦,我想起来了,你可是邮局的会计,身份非同凡响啊。你私自截留他人信件,并且拆阅,是不是全公社格命群众的信件都要经过你审核呀?”
  众人原本正吃瓜热闹,突然间被余秋点破这件事,顿时脸上都不好看了。
  瞧别人的隐私有趣,自己的隐私被人扒光了可不是什么痛快事。
  住在公社卫生院的除了实在没办法的农民外,基本上都算国家干部,起码也是吃着公家粮的人。
  一想到自己写个信都要过别人的眼,周围的群众顿时不答应了。
  余秋还在火上浇油:“你为什么要私自参与格命群众的信件,你想窥探什么?还是你想收集什么情报?”
  这话真是提醒了格命群众们,对呀,为什么要私拆人的信件?肯定怀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狗特务!”
  人群中想起一阵愤怒的叫喊,顿时如同水滴溅入了翻滚的油锅,窜起噼里啪啦的声响。
  众人纷纷附和:“狗特务,抓住狗特务!”
  倘若是普通妇人,在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早就被愤怒的格命群众打翻在地,直接五花大绑扭去劈斗了。不过县官不如现管,粮管所所长位置虽然不高,却是实打实的实权派。粮管所所长夫人的头衔就成了周国芳的护身符。
  格命群众再愤怒,也只是围着她边上团团转,嘴里头愤怒地叫骂着,却谁也不敢伸出手去。
  饶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狗特务这顶大帽子还是压得周国芳方寸大乱,嘴里头结结巴巴地否认:“没,我没私拆信件,我从来没有拆过人的信件。”
  余秋摇了摇手上的信纸,发出一声冷笑:“那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土里长出来的?”
  周国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封信原本是邮递员要送到赵家的。周国芳看到上面是男人的笔迹,又是写给李秀云的,顿时就起了心思,直接要过来表示自己可以转交。
  结果没想到,真让她撞了大运。她偷偷拆开来一看,里头竟然是野男人写给李秀云的情书。
  周国芳当时就乐晕了,立刻拿着信冲到医院来好好打那个这个不要脸的臭破鞋的脸。
  嘿,赵大刚平常人五人六的,合着就是个武大郎。
  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原本是琢磨着靠着这封信能将这对夫妻给钉死了,却不想被人抓住了把柄,居然叫扣上了特务的名头。
  余秋还在步步紧逼:“这信既然不是你私拆的,又是从哪儿来的?哦我知道了,其实原本就没有这封信,这信是你自己写的。写着玩儿的对不对?”
  周国芳退无可退。
  周围全是人,个个都盯着他,一道道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千疮百孔的窟窿来。
  她被逼的没办法,只得含含混混道:“那是……是我写着玩玩儿的,没……没这个信。”
  说着,她就直接撕掉了手上的信封,硬生生地往自己嘴巴里头吞,噎得两只眼睛直往上翻也不肯张口。
  余秋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感觉这人谍战片看多了。
  可惜今儿自己阴险恶毒到底了,就算周国芳再可怜,她也半点儿就此放过的意思都没有。
  反正早就得罪了这位粮管所所长夫人,不如一把头得罪死了。
  余秋扯着嗓子大喊:“抓住她!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伪造信件,公然污蔑格命干部,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周国芳这时候才想起来,李秀云除了是郑大刚的老婆之外,也是正儿八经吃国家粮的格命干部啊。
  周国芳这下可真是彻底慌了,又忙不迭地拼命否认:“不不不,这信不是我写的。”
  说着,她就往病区门口的方向跑,企图逃之夭夭。
  原本一直愣在原地的郑大刚这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怒气冲冲地捏起两只钵大的拳头,朝着周国芳怒吼:“滚!”
  他本就面容狰狞,如此金刚怒目,真如镜面獠牙的恶鬼一般,逼得周国芳慌不择路,拔腿就跑。
  结果卫生院的楼道因为窗户设计问题,拐角处光线暗淡。
  周国芳心里头发慌,脚上又没准头,刚没有留意到有人往上走,居然直接撞了上去。
  众人只听咕隆咚的一通响,她居然带着那人一口气滚了下去。
  这下子围观的人全都惊呆了,赶紧追着下去,看人到底摔成了什么样。
  结果两人滚到楼底,居然上下叠成了罗汉,两张嘴好巧不巧,紧紧地贴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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