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_分卷阅读_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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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役,长公主任用宋忠宋副将的计谋,以身做诱饵,将北狄引致陨星山。
  李承瑾不放心长公主安危,与长公主同去陨星山,李承瑛作为接应,在方城驻扎。
  是役,李夜城绕道,却误入北狄埋伏,两万大军消失于沙漠之中。
  李夜城失利,李承瑾为保护长公主撤退,战死陨星山,李承瑛为之被俘,长公主下落不明。
  雍州大将尽丧,军心不稳,无心再战,雍州城被北狄占领。
  边关战报传至华京城,天下为之震动。
  李承瑾的妻子郑孟君出身于荥泽郑家,被郑公养就的不输男儿的才能,李承瑾出征后,程彦便把她留在宫中,帮着自己理政——她为女帝,必立女官,而今让郑孟君熟悉朝政,也是为以后做打算。
  这本是一桩好事,郑孟君也颇为上心,然而李承瑾战死的消息传来,郑孟君悲恸之下,于宫中昏厥,程彦速招御医来看,发觉郑孟君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程彦看着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郑孟君,内疚得无以复加。
  程彦走出殿门,此时已经是五月天气,阳光灿烂,枝叶繁茂,廊下的画眉鸟笑闹着不知愁。
  好一处太平盛世,却即将毁于北狄铁骑——雍州城是守卫边关的门户,一旦雍州城有失,北狄便能长驱直入,直取华京。
  程彦闭目,揉了揉眉心。
  祸事从来不会单行。
  三清殿的小道士跌跌撞撞从殿外跑进来,跪在程彦面前颤抖不已,道:“翁.......翁主,陛下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程彦揉眉心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大步走出宫殿,坐上轿撵,去往三清殿。
  卫士们脚步匆匆,程彦坐在轿撵上,问小道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子数月不理政事,只在三清殿中修仙问道。
  修仙问道,本是最清闲不过的事情,可偏偏,李泓执意求长生不老,要道士们为他炼制长生不老药。
  三清殿的道士都是正经道士,道家修的是今生,并不执着于□□的生死,诵经讲义个比个的出挑,调制安神宁静丸更是一绝,但炼制长生不老药,却不是他们的专长。
  更何况,若是炼出来的东西让李泓吃出了个好歹,这偌大三清殿的道士,都要为李泓陪葬。
  道士们拒绝为李泓炼药,李泓身边的内侍便举荐了许多方士进来,将三清殿弄得乌烟瘴气。
  听到这,程彦挥手,不让小道士继续讲下去了。
  皇城是大夏重中之重,审核制度何等严苛,李泓的内侍却能将方士带进三清殿,此举不是李斯年暗中为之,便是旁的有心人不想让李泓活命。
  程彦眸光微冷,来到三清殿,让禁卫军们将三清殿全部围住,不许任何人出入。
  哄骗李泓吃丹药的方士见李泓出了意外,此时正忙着收拾行囊离开,然而程彦突然到来,将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
  “杀,一个不留。”
  程彦一声令下,一颗又一颗的人头被禁卫们砍下,鲜血溅在程彦牡丹映水红的儒衫上。
  御医院正被禁卫们带来,看着满院鲜血,浑身打着哆嗦,颤颤巍巍去内殿给李泓把脉看病。
  方士们看到同伴们的头颅滚在自己面前,个个吓破了胆子,止不住磕头想要将幕后主使者说出,然而刚刚开口,便被藏身在暗处的暗卫们施了毒针,倒地不起。
  程彦杀完方士,因拒绝为李泓炼丹而被李泓赶去三清殿一角打杂们的道士们被叫到程彦面前。
  程彦衣服上的血迹尚未干,轻啜一口小道童颤着手捧来的茶,道:“医道不分家,我将院正留在三清殿,你们配合他,好好照看天子。”
  “若天子有什么意外.......”
  程彦凤目轻眯,眸中闪过一抹冷色,道:“你们知道我的手段。”
  道士们面如土色,连忙应下。
  天子久不问事,朝政便落在程彦与六皇子七皇子身上。
  而今军中宿将皆丧,长公主又下落不明,华京城人心惶惶,朝臣们更是生出了百种心思。
  六皇子与七皇子初接收朝政,平日倒还不显,一朝出了事,方知自己委实不是朝臣们的对手,被紫宸殿里的朝臣们搅得晕头转向。
  程彦封锁了消息,天子昏迷的事情尚未传至紫宸殿,六皇子与七皇子见程彦迟迟不来,便让人去请程彦。
  程彦雷厉风行处理了三清殿的事情后,封锁紫宸殿的消息,让禁卫军将朝臣们的家眷请至长信宫,来陪丁太后说话。
  丁太后胆小,又最疼长公主,而今长公主下落不明,丁太后心绪难安,请女眷们开解,也是颇为正常的事情。
  朝臣们家眷不疑有他,纷纷坐上了去往长信宫的软轿。
  也有那等心思灵透,怀疑此举是程彦所为,正欲找借口不去长信宫,禁卫军却早有准备,直接将她们抓了起来,送至皇城看守。
  朝臣们的家眷全部被控制起来,程彦这才坐上轿撵来到紫宸殿。
  此时已经是傍晚,残阳似血,将宫殿楼阁的影子拉得极长。
  程彦衣上带血,缓步走进紫宸殿。
  紫宸殿原是天子寝殿,天子喜欢在这里召集朝臣们议事,故而紫宸殿又为内朝。
  紫宸殿正殿之中,最高的位置是天子的,其次便是略在天子之下的长公主之位,长公主哪怕常年不在华京城,这个位置也一直保留着。
  天子修仙后,朝政归于程彦六皇子与七皇子,内侍们便设下了三人的位置。
  程彦以往来紫宸殿,也是按照内侍们安排的位置坐着,然而今日,她径直坐在长公主之位上。
  程彦衣上血迹斑斑,鬓发却梳得一丝不苟,高高挽着的发,插满了金钗步摇,风一吹,步摇衔着的流苏便叮咚作响。
  “翁主,那不是你该坐的位置。”
  程彦僭越,朝臣颇为不满,有胆大的朝臣不悦开口,却被身边的同僚偷偷扯了扯衣袖,手指指了指程彦衣裳上的鲜血。
  六皇子与七皇子交换一个眼神,片刻后,六皇子上前,笑眯眯道:“阿彦,你这是怎么了?怎地身上有这么多血?”
  六皇子的声音刚落,殿外传来禁卫军们行动之时盔甲微撞着的声音。
  禁卫军大步走进紫宸殿,将一颗颗人头丢在殿中。
  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在殿中蔓延开来,死不瞑目的人头睁眼看着殿中众人,朝臣与皇子皆是一惊。
  忍冬身着薄甲,捧来一杯茶。
  程彦呷了一口茶,凉凉说道:“我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们以为长公主死了,便没人能制得住你们了?大错特错!”
  “长公主死了,仍有我程彦在。”
  “只要我程彦一息尚存,这天下,终究是我李氏的天下!而你们——”
  程彦声音微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微冷,慢慢道:“也只能是大夏的臣子!”
  “若你们生出不臣之心,我不介意再行母亲当年之事。”
  第108章
  窗外残阳如血, 透过窗户漫了进来, 斜斜照在殿内死不瞑目的头颅上。
  禁卫军身着精钢制成的盔甲,于夕阳下闪着刺目的寒光,刺激着殿内朝臣们的视线, 而浓重的血腥味,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起数年前长公主兵变逼宫的场景。
  镇远侯惨死边关, 先废后谢元秘而不报,后来真相大白, 谢元不思如何弥补,却大肆打压想要为镇远侯伸冤的朝臣, 长公主怒急攻心, 揭竿而起。
  镇远侯在大夏颇有威望, 而皇城的禁卫军,是一年一调任的, 这些禁卫军,多是在边关历练之后, 才被抽调到华京, 护卫皇城的安危。
  禁卫军曾追随镇远侯南征北战,对镇远侯无不折服,镇远侯无端惨死,让对镇远侯颇为敬重的禁卫军们为之心寒。
  长公主打出清君侧,为镇远侯平反的旗号, 禁卫军们便一呼百应, 为长公主鞍前马后, 无不听从。
  这本是天子昏聩奸妃主政生出来的祸端,长公主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算不得真正的大逆不道,朝臣们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不会被宫变所波及,可后面发生的事情,便叫朝臣们始料未及。
  自长公主逼宫之日起,皇城的血便再也没有干过。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日。
  十日内,皇城内血腥味冲天,三公九卿尽数换了一遍,其中又有无数朝臣世家被牵连,夷三族,甚至夷九族的事情多不胜数——
  想起那场宫变,朝臣们仍是胆战心惊。
  大夏虽然夺嫡颇为残酷,但那都是天家子孙们的自相残杀,与他们这些朝臣们关系不大,可长公主的兵变,硬生生地将朝臣世家们屠戮过半。
  此事之后,天下为之震动,长公主以血腥手段,从一个不受宠又受排挤的三公主,彻底坐稳了辅政长公主之位。
  不堪回首的往事涌上心头,紫宸殿中的朝臣们忍不住汗如雨下。
  程彦是长公主的独女,虽瞧上去整日里笑眯眯的,不似长公主那般凌厉逼人,可她身上终究流着长公主的血,更是自幼长于勾心斗角的深宫,她的心计手段,并不比长公主差。
  如果说,长公主是一把锐不可当的利刃,而程彦,便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只是她甚少做杀戮之事,这才将她骨子里的狠辣遮掩了去。
  可若是她一朝被逼入绝境,她的手段,绝对会比长公主阴狠百倍——长公主杀人只会让人死,而程彦,会叫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蔓延开来,朝臣们脸色微变,斟酌片刻,再不敢与程彦相争,纷纷拜倒在殿,高声直呼翁主,愿为翁主效犬马之劳。
  程彦微微颔首,微挑眉,回眸瞥向在一旁看戏看了半日的六皇子与七皇子。
  “两位殿下意下如何?”
  程彦问道。
  六皇子眸光轻闪,手指微微收紧。
  他不是弹压不住朝臣们的借机生事,恰恰相反,他是有意推波助澜,想趁机夺了程彦辅政之权,可程彦行事速度之快,镇压朝臣之果决,让他的计划完全落了空。
  六皇子垂眸,温声道:“自然一切都听表姐的。”
  他韬光养晦多年,早就习惯了伏小做低,更何况,他根本无需与程彦争这一日的长短,沈存剑的计划早已悄无声息展开,程彦再怎么风光,也是砧板上的鱼肉,他只需要静待时机,一举夺权便可。
  程彦浅笑,意味深长道:“六殿下素来是明白人。”
  说完这句话,程彦的目光转向六皇子身边的七皇子身上。
  七皇子是李泓登基之后生下来的皇子,他不曾见过长公主逼宫时的血染皇城,他记事起,长公主便很少在皇城了,他对长公主,只有一个不苟言笑的模糊轮廓,并不像众人那般对长公主忌讳莫深。
  可程彦今日的行径,却让七皇子瞬间便明白了世人对于长公主的恐惧——长公主的辅政之权,是无数人的鲜血堆就的。
  七皇子声音微颤,道:“我都听表姐的。”
  原来在旁人撺掇下生出来的夺嫡之心,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皇子见此,心中对七皇子的懦弱颇为不屑。
  他原本还以为,生为天家子孙,与生俱来便对皇位异常热衷,哪曾想,六皇子竟如此胆怯,中看不中用,当真是白瞎了他的那番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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