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长生_分卷阅读_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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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龙山脉上有关隘无数,兰仓关最大,守兵最多,最难攻克,但是一旦攻克,则一劳永逸,可以长驱直入,不像其它关隘,山高路险,就算攻克,也不便龙麟马前行,粮草辎重就更别谈了,并且极易在山中受到伏击。
  兰仓关的守将名叫封向前,以前也是地路的路前行走。
  韩一霸篡位不久,人心不稳,心有疑虑,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关隘交给别人把守,何况兰仓关还在以前镇北侯的地盘上,镇北侯是被他诱杀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士卒激愤,兰仓关不攻自破。
  封向前站在关楼上,望着几里外黑压压的一片敌军,眉头紧蹙。这时一名副将匆匆忙忙跑了上来,还没开口,封向前便道“来了多少人?”
  副将道“约有千万!”
  封向前叹道“皇上不是说长象国只是虚张声势凑热闹的吗?怎么真打过来了?你看他们虎视眈眈的样子像凑热闹的吗?”
  副将摇头道“不像!不过将军也不必担忧,他们不过千万人马,而我们也有五百万,但我们是守,他们没有千万人马,想要攻破兰仓关,也没那么容易!”
  封向前点了点头,道“敌军主帅是谁?”
  副将道“布休!”
  封向前迟疑道“布休?好耳熟!”
  这名副将也是地路出生,见过布休,这时提醒道“将军也见过,此人以前在清凉侯手下做事!”
  封向前终于想起,怔道“是他?”
  副将点头道“正是他!”
  封向前道“这家伙不是只会吹牛皮吗?他能领兵了?”
  副将道“这就不知道了,但他确实是主帅,好像还娶了长象国公主!”
  封向前道“长象国无人可用吗?用一个只会夸夸其谈之辈?娶公主就了不起了吗?”
  副将道“那就不知道了!”
  封向前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不管它,你派人加强防御工事,一定要让兰仓关固若金汤,我倒要看看这个只会吹牛皮的附马爷有多大的能耐,能把这兰仓关吹破不成?”
  副将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芊如带兵驻扎在关外,既不攻城,也不叫阵,在关外露了下面,反而后撤了十几里,仿佛真的只是来凑热闹的。
  封向前悬着一颗心,急得不轻,一天能跑上关楼眺望几十次,越望越迷糊,要战便战,不战便退,像这样不战不退最撩人,让他吃不好睡不稳,要不是自己兵马少,气得他真像杀出关外,给予痛击。又派人把副将叫了上来,问道“敌人磨磨蹭蹭地在干嘛?”
  副将道“好像在伐木打造攻城器械!”
  封向前道“那也不用打造这么多天啊!”
  副将道“有可能他们真的只是在虚张声势,不敢攻关吧?”
  封向前点头道“有可能,他们只是来寻开心的!”
  副将道“等到皇上平定南线,到时请援,调个一千万兵马过来,把他们统统歼灭,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将军开心!”
  封向前点头道“没错,太不知好歹了,本将军一忍再忍,真以为本将军是软柿子,到时一路打到它长象国的老巢,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来凑热闹了?”
  可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一正一副两大将军正在幻想进攻长象国的场景,得意洋洋,不料一名哨官匆匆爬上关楼,气喘吁吁,大叫“将军,不好了……”
  封向前惊道“说!”
  哨官缓了口气,道“兰仓关两侧的深山里发现敌军,徒步而行,正准备绕过兰仓关!”
  封向前又是一惊,道“有多少人?”
  哨官道“深山里数不清,他们不是一支人马,分成十余支,每支约有百万,分散前进!”
  封向前倒吸一口凉气,道“怪不得他们一直按兵不动,原来在麻痹我们!”
  副官急道“那们现在该怎么办?”
  封向前一时也没了主意,咬牙道“布休这个龟儿子不上路子。”
  芊如的这套战法确实有些不上路,别人领兵,要么攻关,要么绕关,没听说过一半攻关,一半绕关的。不过如果封向前生在地球,这套战法肯定会有所耳闻,三国时期,邓艾就是这样绕过剑门关,大破蜀国的。
  天下间的关隘,无论是地球上还是这里,不管关隘多么险要,都是有办法绕过去的,但自古以来,行军打仗,基本都以攻关为主,极少有人冒险绕关,因为山路险阻,粮草辎重以及马匹不便前行,只能徒步奔袭,战斗力锐减,就算突破防线,也不能长久,特别是在这个世界,修士没了龙麟马,跟人没有腿根本就没有区别,就算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山越过岭,哪怕敌军对他们不闻不问,想要攻到京城,估计走着走着就饿死了。
  若在平时,芊如的这套战法也不会奏效,敌人只要增派援军,在山里找一处险要,等着就行了,哪怕骑着龙麟马在山下等着也行,绝不会翻起多大的浪花。但芊如就是料准韩一霸一定会重视南线而轻视北线,所以兰仓关兵力吃紧,五百万兵马守关确实是绰绰有余,但想要分兵阻截绕关兵马,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如果不阻截,等到这千万兵马绕过兰仓关,然后掉头攻关,与关外兵马内外夹击,兰仓关须臾可破。
  所以封向前才会头大,用五百万兵马守关,他是很有信心;用五百万兵马去阻截绕关之敌,他也有信心。但若他既要守关,又要去阻截绕关之敌,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何况绕关之敌还分成了十几路,好家也被分穷了,封向前就有了一种被五马分尸的感觉。
  第304章 夜袭
  封向前在关楼上踅来踅去,一筹莫展,本来天就热,一会功夫,衣服就湿个精透。
  副将站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
  封向前足足踅了半个时辰,也没想到破敌之策,就停下脚步,望向关外,喃喃道“这兰仓关是守不住了!”
  副将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从将军嘴里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道“那怎么办?撤吗?”
  封向前道“撤?往哪里撤?把兰仓关守丢了,我们还有活命吗?”
  副将试探道“难不成要降?”
  封向前怒道“放屁!敌军表面长象国的人,其实就是清凉侯的人,我们撺掇皇上篡位,清凉侯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任何人都可以降,只有我们以前地路的人不能降,降了也没有好果子吃,你看看清凉侯这次来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还抱着幻想,南线仗着繁龙江天堑,姜小白一定攻不过来,万一皇上赢了,那他还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如果投降了,就算不死,一辈子也活得像条狗。
  副将道“既然不能降,不能撤,又守不住,那该如何是好?”
  封向前双手按在女墙上,望向远方,目光就变得深邃,许久,才道“不能降,不能撤,不能守,又没有援,你说该怎么办?”
  副将想了想,道“攻?”
  封向前道“没错,只能以攻为守,要不然只有坐以待毙!你去整顿兵马,今夜三更,夜袭敌营!”
  副将点了点头,道“将军好计谋,虽然冒险了一点,但敌军绝想不到我们只有五百万人马还敢出关迎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胜!”
  封向前叹道“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冒险偷袭?都怪皇上目光短浅哪,以为人家长象国只是虚张声势,把兵全调走了,哪怕再给我留下三百万,也不致如此啊!”
  封向前站在关楼上长吁短叹,但布休此时却是惬意无比,正坐在帅帐之中与王青虎对酒当歌,边上站着两个士卒,给他们摇着扇子,快活得不得了,没有一点大战在即的紧张感。
  王青虎叹道“小布啊,自古以来,能把主帅做得像你这么轻松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布休道“我就是背着帅印的小喽啰,捧着金饭碗的乞丐!”
  王青虎点头道“芊如公主就是金饭碗哪!”
  布休摆手道“不不不,她不是金饭碗,是金饭桶!”
  王青虎刚要说话,忽觉门口一暗,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帅帐门口,两人转头望去,布休手中的酒碗顿时跌落,因为门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饭桶。
  布休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忙堆起笑脸道“芊……芊如,你……你怎么来了?也……也不打声招呼?”
  芊如忽然就流下眼泪,与她一身威武的戎装根本就不匹配,摇头道“布休,没想到我在你眼中一直竟是个饭桶,你太令我寒心了!”
  布休竟一时语塞,怔怔说不出话来。
  芊如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也不是不要脸的人,我现在就回宫,你去找个杨柳细腰吧!”说完掩面离去。
  布休虽然喝了酒,但还没有喝醉,吓了一跳,她若是走了,这千万兵马怎么办?指着他,再给他两千万,也不够他当炮灰的。连忙就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急道“芊如,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芊如抹了一眼眼泪,道“好好的?你说我是饭桶,我还应该好好的?要不是我答应过你,不再打你,我肯定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若能打你,我绝不会流眼泪。”
  布休故意急道“谁说你是饭桶了?”
  芊如怒道“你当我是聋子吗?”
  布休道“我说你是金饭桶,什么时候说你是饭桶了?”
  芊如倒是一怔,道“不一样吗?”
  布休一脸恨铁不成钢,道“芊如,怎么说你也是知书达礼的人,怎么一点学问都没有呢?多一个字能一样吗?女人和坏女人能一样吗?包和骚包能一样吗?如果我说你不要脸,你肯定很生气,但如果我说你是臭不要脸的,那就是跟你玩笑。如果我说你是猪,那就是在骂你,但如果说你是小猪猪,那就是在宠你,你怎么就是非不分,不解风情呢!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金饭桶,比金饭碗还要贵重的那个级别,我以为你偷听之后一定会很感动,怎么却莫名其妙地生气呢?倒害得我云里雾里。”
  芊如虽然是领兵奇才,但在人情事故方面,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哪里经得起他的花言巧语,一时就被他绕晕了,怔道“你真不是嫌弃我?”
  布休道“我若是嫌弃你,你若跑了,正合我意,我看我现在急得,有半点嫌弃你的样子吗?”
  芊如道“难道我错怪了你!”
  布休撇了下嘴,道“何止是错怪?简直就是把我的一片好心当作了驴肝肺!”
  芊如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道“那对不起了!”
  布休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不怪你,你也是因为太在乎我,就像我在乎你一样,我能理解!走,进帐慢慢说,外面太阳太大,不要晒坏了你娇嫩的肌肤!”
  芊如脸色又活泛了,郑重地点了下头,跟着他转身走向帅帐。
  王青虎已经从帅帐里走了出来,正站在门口瞅着他俩,布休便道“你先回避一下,不要影响我们夫妻俩喁喁情话!”
  王青虎撇了撇嘴,路过他身边时,啐了一声“贱!”说完扬长而去。
  布休就指着他的背影,叫道“有种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斩了你?臭不要脸的!”
  芊如也小声附和道“这个王青虎怪不得讨不到老婆,一点都不解风情,哪里知道夫君对我的情意!”
  布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说得对,注定他孤独终老!”
  俩人进帐坐下,布休道“芊如,你来找我,是不是那十支兵马有消息了?”
  芊如点头道“嗯,飞鸽来书,他们已经全部进入山中腹地,其中有两支兵马还跟敌军接触了,但未发生战事,敌军跑了,现在封向前想必已经知道了!”
  布休道“芊如,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对兰仓关附近的地形这么熟悉啊?我在中夏国待了几年,感觉也没你熟悉!”
  芊如道“还不是因为你!”
  布休怔道“因为我?”
  芊如点了下头,道“嗯,当年你偷偷离开长象国,我曾到中夏国去找你,就是从兰仓关走的,当时中夏国局势不稳,兰仓关闭关不开,一气之下,我就翻山过去了,没想到在山里却迷路了,转了十多天才出去,差点饿死在山里,所以我对山里特别熟悉。”
  布休惊道“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芊如苦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我是男儿性格,不喜欢矫情!”
  布休道“那你怎么没有找到我?”
  芊如道“我找到了清凉城,也找到了清凉侯府,但侯府里的老管家说,说你没有去过,也从没有听过你,我当时以为你肯定对我哥撒了谎,不是去找清凉侯的,所以就心灰意冷地回来了。”
  虽然她说得平平淡淡,好像只是到中夏国转了一圈,但布休能够想像一个女孩子跋山涉水,风尘仆仆奔波数万里,又独自在荒山野岭中艰难求存十余日,饥寒交迫,无依无靠,换作他这个男人,想想都是胆寒。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与她成婚,完全是被她家仗势霸占的,没想到她私下里也付出那么多,忍不住动容,道“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愿意说了?”
  芊如又苦笑一声,道“我想做个女人!”
  布休抿了抿嘴,道“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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