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情:贺先生,别乱来_分卷阅读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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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寒川跟没听到一样,拿出一个苹果削皮。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红色果皮和淡黄色的果肉间纷飞,像是件艺术品。
  “伯母高抬我了。”向晚余光扫了贺寒川一眼,鼻端起了一层薄汗,“贺总跟江小姐才是真的般配。”
  贺寒川削苹果的动作一顿,长长的红色果皮断裂,掉落在地上。他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清然相貌倒是跟寒川般配,其他的就不一定了。”赵瑜意味不明地说道:“好了,不说她了,我怎么看医生出去的时候很生气,你惹人家了?”
  “也没什么。”向晚含糊不清道。
  贺寒川削好苹果,递给赵瑜,说得漫不经心,“医生让她静养,结果她今天下午去公司找我。”
  赵瑜微挑了下眉梢,顺手把苹果塞给了向晚,“不管别人珍不珍惜,你首先得珍惜自己的身体。医生都让你好好静养了,你有什么大事非得今天下午去找寒川?”
  抿了抿唇,向晚没出声,只是把苹果又递给了赵瑜。贺寒川削的,她不敢吃。
  见她不愿意说,赵瑜也没再问,笑着把苹果递给向晚,“给你你就吃,我再让寒川削。”
  向晚拿着苹果,下意识看了贺寒川一眼。
  “吃吧。”贺寒川重新拿了一个苹果,接着削。
  向晚小小地咬了一口,没尝出味道。她真得看不懂他,有时候他恨不得弄死她,可有时候他对她又像是个普通人一样,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她。
  “这是洒了多少水,才伤成这样?”赵瑜撩开被子,看了眼向晚腿上的伤,有些心疼。
  向晚担心她说了对江清然不利的话,贺寒川会不满,便没有出声。
  “一壶。”贺寒川眉头微微皱了下,很快展开,把刚削好的苹果递到赵瑜面前。
  “这样整个吃会吃掉口红,我不吃了,你吃吧。”赵瑜把苹果推回给贺寒川,轻笑一声说道:“不小心把整整一壶水洒到晚晚身上,清然还真是个人才。”
  ☆、第七十二章 人总归要长大的
  苹果不是很大,向晚没吃几口就吃完了,想要起身扔苹果核。
  “怎么一点眼力劲儿没有?晚晚伤成这样下不了地,你帮她把苹果核扔了。”赵瑜嗔怪道。
  贺寒川原本坐在一旁吃苹果,听此,站起来,掀起眼皮淡淡扫了病床上的人一眼,缓步走向她。
  向晚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慌忙下了地,把苹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不用劳烦贺总了。”
  见她这么怕自己,贺寒川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但什么也没说,拿着苹果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赵瑜略有些惊讶,感慨道:“我记得晚晚之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那是我年少不懂事,太过猖狂。”突然的站立让向晚右腿刺疼,止不住颤抖,她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坐回了病床。
  她一直以为有哥哥和家里人宠着,没人敢怎么她,可贺寒川的狠辣和监狱中的生活给了她当头一棒。
  贺寒川吃完苹果后,电话响了,他跟赵瑜说了一声,出去接电话。
  赵瑜成了碗鸡汤端给向晚,目光落在她包裹着大片绷带的右腿上,叹了一口气,“晚晚,我两年前没帮你,你恨我吗?”
  “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而且贺总是您亲儿子,他跟我有了矛盾,您站在他那边无可厚非。再说,您已经对我很好了。”向晚面色平静,可手却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
  哪儿能不怨?
  可爸妈都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她又能奢望一个外人替她做什么?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贺寒川的亲妈。
  赵瑜视线从绷带挪到向晚紧攥着的床单上,难得有心情复杂的时候。
  她有一堆话想说,想跟这个喜欢的晚辈说一下她的难处,但话到嘴边,最后只问了一句,“两年前留下的旧伤,还能治好吗?”
  “……不能。”说‘能’除了让伯母在她跟贺寒川之间为难外,没有任何作用。
  赵瑜一眼便看出了向晚那一瞬间的迟疑,她把玩着手机上外壳上的饰品,神色变幻,半晌后说道:“晚晚长大了。”
  “人总归要长大的。”向晚扯了扯唇,想笑,可是心底却一片苦涩。
  两年前她生日的那一晚,贺寒川亲手把她从天堂拽到了地狱,她在死亡和活着之间艰难地选择了两年,哪儿能不长大?
  “鸡汤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赵瑜把鸡汤往向晚的方向推了推,“腿伤能治就治,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来跟寒川说。”
  砰
  门突然被推开了,江母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我不同意!向晚把清然害成这个样子,就算她的腿可以治,我也绝不允许任何医生给她治疗!”
  江家有底气说这句话。
  江戚峰跟在江母身后走了进来,俊脸上一片不愉,只是在看到向晚苍白的脸色和缠满绷带的腿时,这分不悦染上了隐晦的心疼。
  “小林什么时候有了听墙角的习惯?”赵瑜拿着手帕,给向晚擦了擦嘴角,“这个习惯可不好。”
  听此,江母的恼怒中多了几分尴尬,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如调色盘般精彩。
  “伯母说笑了,我跟妈来找向晚,恰巧听到了您说的话,并非有意听墙角。”江戚峰上前一步说道。
  赵瑜收回手帕,笑了笑,“那就好。这家里啊,有一个品行不好的人还能说是意外,要是都品行不好,那就是家教问题了。”
  “赵姐这是在说清然品行不好?!”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被人这么点名批评,江母咽不下这口气。
  江戚峰眉头皱了皱,面色也不大好看。
  “我刚才有说到清然吗?”赵瑜一脸讶然,“小林啊,你别对号入座,我就是随便感慨一句,没别的意思。”
  江母咬碎牙往肚里吞,“是我想多了。”
  “嗯,以后少看些宫斗剧什么的,容易想多。”赵瑜说道。
  江母被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也怪不得我妈多想,实在是伯母这句‘随意感慨’指向性太强了。”江戚峰弯了弯唇角,可琥珀色的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赵瑜把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多亏戚峰提醒,我想得少,不代表别人想得少,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好。”
  说完,她扭头看着向晚说道:“晚晚啊,你说话时也多想想,想不好就少说几句,别让自己的无意之言成为别人大做文章的把柄,记住了吗?”
  向晚在江母喷火的目光中点了下头,认真道:“嗯,记住了。”
  “赵姐,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赵瑜气得大喘气,儿子给她使眼色,她也全当没看到,“清然才是你未来儿媳妇,你该站在她这边,而不是帮向晚这个杀人犯!”
  向晚皱了皱眉,林伯母出身书香世家,嫁的也是长居富豪榜前二十的江家,结果活了几十年还是不会说话做事看脸色,跟她女儿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妈脾气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伯母别见怪。”江戚峰略带歉意地说道。
  “我跟小林认识这么多年,还是了解她的,不过几句话而已,我不会生气的。”赵瑜浅浅笑了笑,眼角鱼尾纹荡漾。
  江戚峰,“谢伯母见谅。”
  “戚峰太客气了。”赵瑜跟他说了一句,才看向江母,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林啊,儿女都是父母心头肉,你心疼清然,肯定也有人心疼晚晚。”
  “我们做长辈的,要是跟晚辈们斤斤计较,今天站这个,明天站那个的,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她说得大义凛然,江母被她这些话噎得憋屈,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向晚放下鸡汤,轻声说道:“伯母看着我长大,见我身有残疾难免有恻隐之心,这才劝我看腿伤,绝没有偏袒我一说。要是江小姐的腿能治好,伯母也是乐见其成的。”
  这次出狱后伯母处处偏袒她,她都看在眼里,伯母对她好,她自然也不愿意看到伯母为难。
  “我们晚晚啊,真的是长大了。”赵瑜眸光闪了闪,叹了口气,摸了下她的头。
  江母重重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治腿这个话题,而是瞪着向晚兴师问罪,“我问你,向宇去找清然麻烦,是不是你撺掇的?”
  ☆、第七十三章 傻了?不会躲?
  向晚抿着唇没出声,说‘是’,林伯母会加倍为难她,说‘不是’,林伯母会把这笔账算在哥哥头上。前有狼后有虎,索性沉默。
  “清然心善,差点被你撞死也没起诉你,只是让你坐了两年牢,你却一而再地想要害她!”江母走到病床边,做过精心美甲的手用力戳着向晚额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向晚的额头立刻红了一大片,却没挣扎。
  见此,江戚峰眉峰紧蹙,下意识上前一步,但很快又退了回去,别开头不再看两人。
  “这就是林阿姨的教养?”恰在此时,打完电话的贺寒川推门走了进来。
  见他进来,江母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目光从他身上挪到了赵瑜身上,隐隐带着愤怒,“赵姐,你和寒川一起吃完饭过来的?”
  “寒川,你怎么这么晚来了?”赵瑜也是一脸惊讶。
  贺寒川面不改色,“公司的事情刚忙完,就过来了。”他扫了眼向晚额头上异常明显的红,“傻了?不会躲?”
  “没傻。”但是没法躲。
  江清然伤她伤得再厉害,至少顶着一个‘不小心’的名头,可哥哥却是明目张胆地往江清然身上泼,她‘理亏’。
  贺寒川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挪开了目光。
  “他们说他们的,你喝你的,鸡汤再不喝可就凉了。”赵瑜重新盛了一小碗鸡汤,递到了向晚手里。
  向晚说了声谢谢,小口喝着。
  乌鸡汤很鲜、香味浓郁,可她却食之无味。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来病房看她照顾她在外人面前保护她的是爸妈,而不是伯母。
  “你跟你妈一样,都站向晚那边?”江母的声音由于过度拔高而显得有些尖利,“清然因为你被向晚伤了一条腿,你是不是忘了?”
  贺寒川坐到一旁的陪护床上,轻飘飘地避开了她的质问,“好像初中生都不会说站谁那边这样幼稚的话了。”
  “贺总没学过尊重长辈吗?”江戚峰琥珀色的眸中染上一抹暗色。
  贺寒川扯了扯唇,“林阿姨不知道爱护晚辈吗?”
  病房很宽敞,但几人间的针锋相对暗潮涌动却让向晚觉得空间逼仄,连空气都变得黏稠,每呼一口气都异常艰难。
  “好了,这还有病人呢,你们这是做什么?”赵瑜无奈地叹了口气,扫了眼江戚峰和江母空荡荡的双手,“小林和戚峰不是来看晚晚的吧?”
  不等两人回答,她便接着说道:“应该不是,看望病人没有两手空空的。”
  “我们过来,只是想给清然讨一个公道。”江戚峰先江母一步说道:“向宇无缘无故伤了清然,我和我妈想知道这是他的本心,还是被不良人士利用了。”
  说到‘不良人士’时,他看了眼向晚。
  “真是无缘无故吗?我怎么看晚晚伤得比清然严重些?”赵瑜啧了一声,“晚晚腿上那个伤,我看着都觉得疼。”
  听此,江母怒上心头,呵斥道:“赵姐这是在质疑我们说的话?”
  “没有的事,我只是好奇,随口问一句,你别误会。”赵瑜无奈地笑了笑,“听说清然不小心把热水洒到了向晚身上,还是一壶水,真是够不小心的。”
  话音刚落,江戚峰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皱着眉嗯了两声,然后扭头跟江母说道:“清然说不怪向宇和向晚,况且她不小心伤向晚伤得更重些,让我们给向晚道个歉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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