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与蜜豆饼_分卷阅读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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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时言表情并不太好,但看见唐葵笑,他一怔,方才起的一点火,就全消散了。
  江竹笑了笑,拍拍唐葵的肩膀:“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唐葵一直目送他上了车,这才转身,直接无视掉叶时言。
  叶时言自己在外面站了一阵子,觉着实在无趣——他如今又像是初坠爱河的毛头小子一般,处处都想引得唐葵注意。
  但方才能引得她笑,也算是一大进步。
  他苦笑着,跟在后面。
  ……倘若当初他没有那么荒唐,倘若……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
  对于先前为宁达站队的人来说,那个视频和长微博疯狂被转发,无疑是重重地往他们脸上打了一巴掌。
  越来越多先前未表明态度的大v,纷纷转发;而之前被收买的那些营销号,可算是倒了霉,深感被欺骗的网友们一遍又一遍地屠杀他们的评论区。
  广大网友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自然明白过来,背后一定是有人在煽动——原本可能还会站在宁达这边的,瞬间被恶心的,齐刷刷为江医生站队了。
  而关于江竹的个人资料也被扒了出来,没什么污点,读书时,成绩排在前列,申请的美国学校,也是堂堂正正的。有这样的资历,去省中医院,去s医大暂时代课,没什么毛病。
  只一夜的功夫,这舆论导向顿时变了。
  穷不可怕,可怕的穷且坏心肠的人。他们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都敢做出来。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连最基本的道德观念都没有。
  【灰色树木:……我们询问了多位村子里的人,发现他这个人,说是品德败坏都太过温柔了。如果不是担心会伤害到各位眼睛的话,我想拿所有能想到的污秽词语来形容他,丝毫不过分。欺侮流浪的孤女,并对其进行殴打,更是让我感到可怖的是,当事人却将其看成很寻常的事情……】
  唐格飞快地浏览着微博,感慨这块木头只有在这方面不木;手机响了,他接通,连声音里都带了笑意:“怎么样?”
  “报价已经出来了,具体事宜都发到你邮箱中了。”
  “你只要告诉我,当初秦硕花了多少钱买水军,”唐格磨磨牙,笑嘻嘻:“我也花多少钱买,怼不死他个老王、八蛋!”
  他明面上不想招惹秦硕,但背地里做些手脚还是可以的。在传媒这边,唐格人脉不少,此时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比起来秦硕那个不知收敛的性子,唐格有一万种方式不着痕迹地撇清自己。
  不管秦硕那边如何大发雷霆,唐格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欺负他妹夫,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欺负他!
  经秦硕手主导的这场闹剧,在经过此反转之后,更加地吸引了不少吃瓜群众。
  在次日下午,一片骂声之中,被收买的营销号纷纷装死。而有小号,静悄悄地爆出了之前秦硕方面找营销号问价的截图。
  宁达那边是噤声了,也有人去寻他,结果发现早已人去屋空,不知道跑到哪里躲着去了。有网友表示,要众筹钱来告宁达,涉嫌强、奸,可惜那孤女早不知所踪,时间过去这么久,证据也早没有,只凭老人的言词,不足以立案调查。
  唐爸爸早起,难得地戴上老花镜看了会微博,撇撇嘴:“都是没事闲的。”
  也没再提江竹的事情。
  江竹没有开通微博,但也有一个营销号,公开认错。承认自己为了钱,答应发表长文来污蔑江竹。从此以后,再不做这事,此号之后,再也不登录。
  唐葵刷到这条微博的时候,一愣。
  唐格凑过来看一眼,说:“这是小吴的,你放心,他手里还有好几个号。这个号之前就被扒皮过好几次了,广告也接不到,废就废了。正好还能帮帮江竹。”
  “谢谢哥。”
  “谢我做什么,”唐格满不在乎:“等过几天有时间了,请你小吴哥好好地吃一顿就行了。自家兄弟,不用计较这么多。”
  虽说这舆论风向不一样了,但是,宁达那边的诉讼没有撤下去,江竹依旧被取保候审了。
  先前答应好唐葵出去玩的都暂时无法兑现,江竹便陪着唐葵上下班,兼职收银员以及打扫卫生的。
  宁达那边始终静悄悄的,一直到这件事在热搜榜上消失,等到人们被其他话题吸引视线,宁达都没有再出现过。
  江竹揣测,他应该是在秦硕那边。
  虽然不知道秦硕为什么要对付他,但可想而知的是,必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主导舆论可能只是想让众人骂他,如今不曾想转了风头烧到自己,恐怕他会花更大的力气,在此案上面。
  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嘭嘭嘭地炸裂了。
  唐葵得了空,也去和周盼盼去看了宋清几次。宋清原本身体就瘦,怀孕之后,孕吐严重,脸颊上的肉又下去了些,看着挺心疼的。
  她嫁给郑深之后,便搬到了郑深的家中——对门就是郑深父母的公寓。听宋清说,郑玉如今还是住在郑深父母家中。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清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不是我说她的坏话,她最近好像钻了什么牛角尖,不太清醒,我有点害怕和她接触……”
  说话间,她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我总觉得,她最近看我肚子的眼神,让我心里面毛毛的,特别不舒服。”
  唐葵宽慰她:“如果真的不放心的话,以后不要单独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宋清叹口气:“我原本也这样想,就是郑深最近工作忙,中午也不能回家。他又不许我自己做饭吃,每当饭点,就去他父母那边,有时候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特别慌。”
  先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相处久了,宋清发现,郑玉有些不清醒。之前还好,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她哪里受了刺激,经常性的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内画画。
  宋清瞥见过一眼,全是阴森森的配色,画面中是扭曲的,白花花的肉体。她欣赏不了,但也觉着十分压抑。
  回去之后,唐葵原本没当回事,随着周盼盼去逛街。路过一家母婴店,唐葵停住脚步,拉着周盼盼:“你说,我们过去给宋清的孩子买些小衣服,怎么样?”
  “这还没生出来呢,你就忙开了,”周盼盼指着她笑:“肯定是瞄准干妈的位置了,不行,要真认的话,我也得是大干妈。”
  “大干妈?我看是老干妈吧?”唐葵笑着,迈进门:“走,去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
  因为还不知性别,两个人便都挑的粉蓝色,女孩穿也可以,男孩穿也成。小衣服小鞋子的,格外精致,看的周盼盼捧心脏嗷嗷叫,直呼太萌太可爱了。
  出了店,两人有些累,寻了个冷饮店坐下。等待饮料的空档里,周盼盼推一推唐葵:“你看,外面那个,是不是白唯怡?”
  白唯怡?
  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唐葵望去,只见对面酒店门口,下来一个穿黑色外套,墨绿色长裙的女人,干净利索的短发,昂首进了酒店。
  “好像是吧……”唐葵有些不确定:“不是说出国读书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当年白唯怡与叶时言的感情,可真的称得上是轰轰烈烈了。
  一开始,叶时言追求白唯怡,弄得几乎全校皆知;后来两人在一起,成了老师口中的反面例子——白唯怡原本成绩很不错,但自打和叶时言开始恋爱,就不停地往下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对情侣开始不停争执。一开始是叶时言痴恋白唯怡,弄到后来,竟成了白唯怡百般挽留叶时言。
  后来还不惜以要跳楼的方式来回应叶时言的分手请求。
  先前,白唯怡对唐葵还是挺好的,后来就慢慢地疏远了。
  在她出国前,发了叶时言的那段视频给她。
  虽然叶时言说是有白唯怡设计,但唐葵潜意识中,还是挺同情白唯怡的。
  白唯怡其实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若不是被叶时言逼到绝境,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因为这被牵扯进来,导致她整个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偏离。
  也成功终结了她的少女无知梦。
  说不讨厌她,也不可能。
  唐葵的柠檬水递了过来,她接过,吸了一口。
  凉凉的。
  “总不能不回来吧?”周盼盼还在焦急地等着她的奶茶,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样好看。”
  可不是么,腿长腰细,一点儿也没变。
  “您的奶茶。”
  “谢谢。”
  周盼盼接过来,两个人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去微博上看了看,江竹那件事还有有些人关注,骂声依旧一片,不过是转向骂宁达了而已。
  出了门,两人再次撞见了白唯怡。
  只是白唯怡旁边还有一个人,一身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迈着八字步,看上去至少得四十岁往上了。
  而白唯怡亲呢地挽着他的胳膊,那人侧脸,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离的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两人脸上都笑盈盈的。
  中年人上的是副驾驶座,白唯怡关上车门,站在车旁边,仰面朝天,翻了个白眼。
  第41章 草莓慕斯
  唐葵默默地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她隐隐约约觉着,这件事, 和江竹应该有关系。
  宁达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 而唐格不愿意让她牵扯进来, 亦不肯说出名姓;江竹那边, 更是什么都问不出了。
  等回到家中,唐格已经动身出差了, 幸亏叶时言也不在, 唐葵松了口气。
  唐妈妈坐在沙发上, 旁边竟然罕见地摆着两团毛线,她低着头,手里的毛线杆上下钩动。
  “妈妈今天怎么有空织东西了?”
  唐葵凑上去, 捧着她织完的那部分瞧:“妈妈打算织什么?该不会是给我织的围巾吧?”
  “给皮蛋织的衣服,”唐妈妈头也不抬:“我看图片上挺好看的,想着给皮蛋也织一个。”
  “不是吧?妈, 这春天都过去了啊, ”唐葵不可思议地叫:“你要给皮蛋穿,不得热一身痱子啊?”
  唐妈妈哼一声:“我乐意, 实在不行留着下年冬天穿也成。”
  唐葵不去考虑自家母亲在想什么了, 唐妈妈却看见了她拎过来的那袋子衣服:“这是什么?”
  说着, 她放下手里未完的东西, 拿过来袋子, 打开看,只一眼,看那小衣服小裤子的, 脸色都变了:“这……什么时候的事?”
  唐葵正喝着水呢,冷不丁被呛了一口,连忙解释:“这是我给宋清买的,她都怀孕好几个月了。”
  唐妈妈绷着脸,不见缓和,把东西又放回原位:“宋清好像比你还小两个月呢。”
  “妈,”唐葵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唐妈妈想到江竹的事情,又是一阵郁结,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说多了,你们也不肯听……只是,葵葵啊,有时候呢,只有爱是维持不了一桩婚姻的。你们还需要面对其他很多的东西,养家,糊口,以及对方的父母。结婚之后的琐事太多了,不是光靠爱就能饮水饱的。”
  她第一次如此恳切地同唐葵聊起她那桩有些失败的婚姻:“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你还小的时候,我就对你讲,你的父亲死了。其实没有,他一直都还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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