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_分卷阅读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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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蹭的一下窜起来,一脸狗腿的笑答“光咱们店就有二百多两,旁边几家得了消息的也都开了赌盘,估计怎么着也不会下于千余两银子。多数都是三七开,您看?”
  “彩头我要3成”梁子俊摸着下巴一脸算计。
  “这我可不敢做主,小的这就去问过掌柜,您稍后”伙计得了准信立马火速下楼汇报。
  陈青一脸云山雾绕,问梁子俊他却笑的一脸神秘,只给他一句“你就等着收银子吧”
  没一会儿,伙计就来传话,说掌柜同意了,但其他几家店铺说要再等一刻钟才行。梁子俊大方应承,拉着陈青继续吃菜喝酒。
  陈青被灌了几杯有点微醺,靠在椅子上直打盹。往常这时辰早就睡了,估计梁家人这会也该到家歇息了。
  梁子俊出去一趟,回来后将一袋散银“砰”的一下扔在桌上。
  陈青翻开看后吓了一跳,问清缘由才气恼的狠狠给了梁子俊一拳。这家伙竟然拿两人的关系开赌,还硬额了所有商铺3成赌资。
  “我不配合他们连一两都没得赚!”梁子俊不以为然的将银子拽回来“你不要拉倒”
  “凭啥不要?一人一半”陈青上手开抢,小农意识彻底爆发。梁子俊无奈看着自家财迷媳妇一两一两仔细数了两遍,才将属于他那份小心收进怀中,再一脸精神的给了他一个灿烂笑容。
  “瞅你那傻样吧,走,爷带你玩儿去”梁子俊心情大好,揣了银子就牵人大方走出包厢,任由那羞涩的手掌不停扭动就是不肯撒手。
  直到走出酒馆,陈青脸上的热气都没散干净。抬眼四处一瞄,好家伙,各个店铺门外都挤了一堆人,还有推搡着不停往外涌的,争相想看看梁三爷的媳妇到底长啥模样?
  梁子俊后悔了,顺手拿起街边一个面具扣在陈青脸上,阻拦住那些炙热的眼神。他梁三爷的媳妇是随便给人观赏的吗?冷冷扫视一周,牵着人大步朝后街行去。
  “也不怎么着嘛,看着跟个爷们没啥两样,顶多就是俊了点”
  “真的?我都没看见”
  “我觉得挺好看的,没瞧三爷紧张的很吗?”
  “那是,换你媳妇你乐意牵出来给别人看啊?”
  “谁敢看?看我不挖了他眼珠子!”
  “得得得,继续下注吧,刚赔了银子怎么着也得在三爷身上赚回来不是?他赌的谁?”
  “拉到吧,赌的自己,还是一两银子,能赢都怪了,估计是他媳妇鼓励夫君才给下的一两”
  “切~那我还是赌xxx吧”
  陈青按着脸上的面具,直到走出那条花街才想摘下。梁子俊一把按住“别摘了,估计一会儿就得传开,你要不想以后上街都得遮遮掩掩,还是老实戴着吧”
  陈青哀叹一声,银子果然不是白来的。走至另一个面具摊位,陈青挑了一个狐狸面具递给梁子俊“要戴一块戴”
  梁子俊笑着把面具带好,本着与媳妇同甘共苦的心思,在一众路人怪异的目光下径直朝下一个街口行去。
  即使带了面具,商家也不会错认那全青平县独一件的风骚外衣,再瞧身侧那相得益彰的胡粉身影不难联想到这二人正是梁子俊夫妻。
  梁子俊没撒谎,青平县好玩的去处挺多,但大多隐藏在街角深巷,路边那些小摊位也有些时新玩意儿,不注意真有可能会错过。
  二人手牵手将青平县好玩的地界游逛一遍,梁子俊才将陈青领到一个馄饨摊上“他家馄饨可是青平县最好吃的一家,你在这等我,不许乱跑,也不准去竞头彩,听见没?”
  陈青连连点头,反正在这也能看见广场那边的盛况,没必要非得挤进去凑热闹。梁子俊得了陈青保证,才掀了面具跟里面吩咐一声,急匆匆的朝官谜方向跑去。
  亥时一到,广场正式挂起巨大宫灯,四周人流慢慢向广场汇集,灯会最大的盛事一开场,就在人头攒动下直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刚开始几道谜面只用于热场,给的彩头也不重,还穿插几道简单谜面与民同乐。何知县身穿常服高坐看台,身边坐着家眷和几位县城富绅,凡有功名者均在此列出席。
  各大商行的东家坐在侧首,正陪着县太爷笑说纷纭。梁子俊赶到时已是亥时三刻,此时官谜已解开大半,剩下两道较难的和最终谜面。
  和廖凡志等人汇合后,接到的均是调笑和挖苦,梁子俊自知理亏连连讪笑,保证改日做东,定将好好赔罪这才作罢。
  “陪媳妇玩的开心吗?我听说你还占了花街那边3成赌资”廖凡志侧头小声问道。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拿我梁三爷的家室做赌,我没教训他们就够抬举的了,还想白占我便宜不成?”梁子俊冷哼一声。
  “哦哦~那嫂子呢?”廖凡志还真想瞧瞧能让梁子俊乐不思蜀的俏人到底长啥样。
  “送回去了,看谜面吧!”梁子俊黑着脸撒谎。
  “切~”廖凡志不屑的撇嘴,小气!转头又兴致盎然的跟梁子俊说道之前那些谜面都有哪些,又是被何人得了彩头。
  “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梁子俊默念一遍,嘴角轻扯“看来今年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那~”
  “非也,不过是那沈书誊进考回来了而已”廖凡志惦着折扇,一脸嫉妒。
  “不是还要预备殿试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梁子俊皱眉,难怪今年出的谜面如此不同,想来是先生也有意提点沈书誊。
  “殿试不是压后改到今年春天了嘛,听说是他母亲思儿心切特意寄去一封家书让他赶回来过年,十五过后就要南下”廖凡志侧头酸溜溜的述说。
  很快倒数第三道谜面揭晓“老僧也有猫儿意,不敢人前叫一声”,谜面一出广场各个角落便发出细碎的讨论声。
  梁子俊同廖凡志互相对看一眼,均是笑而不语。“不答吗?你还有机会”
  “不答,还是让给寒门学子出风头吧,我还得养精蓄锐抢头彩呢”梁子俊将折扇从腰间抽出,啪的一声展开,挡在脸侧。
  “要死了,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家伙?……不对,该不是为了你媳妇吧?你不是吧,一两而已,啧啧……”梁子俊听着好友的嫌弃,默默低头算计,这笔账是不是要加上利息讨回来才划算?
  最终,谜底由沈书誊揭晓,自打进考以后,沈书誊身上特有的傲气逐渐内敛,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大气,骄而不燥,进退有度,无论举止还是言辞都可圈可点,台上众人观之纷纷点头,不住赞誉“后生可畏啊,此子历经进考越加稳重,不错不错……”
  “动心忍性出自“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谓动心,是使内心受到震动,忍性,是使意志坚强。比喻历经困苦而磨炼身心,不顾外界阻力,坚持下去。……”沈书誊复手于背朗朗道出,不仅将出处与含义道明,更将谜面别解为“动春心”和“忍情欲”,分别概括了谜面前后两句诗的意思,拢意十分到位。
  谜面妙趣横生,谜底字字珠玑,一“动”一“忍”对比强烈,相映成趣。谜面虽然说动春心,却不让人觉得猥琐,谜底虽然涉及“性”,却也没有情色的感觉。
  广场众多学子经此解受益良多,不住夸口称赞,连梁子俊都拍掌赞了声解的好。
  这厢热闹非凡,陈青那边吃了馄饨正听店内伙计讲的津津有味。果然官谜非是普通百姓能够参与其中,这带了古文和出处的谜面陈青光听着都晕头转向,解答更是毫无头绪无从谈起。
  “呦~好巧,又碰面了”白衣书生突兀出现在眼前,惊的陈青一愣,忙拉着人问“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半天,可有看见我给你留的讯息?”
  “看到了,不巧有点急事就错开了,现在看见你也不晚啊,最后一道谜面有没有兴趣竞猜?”白衣书生跟伙计要了一碗混沌,大方落座,完全不觉关系生疏。
  陈青摇摇头“太难了,我就是想猜也看不懂,这25两是之前的彩头”
  白衣书生笑了一下,推回去“你留着吧”
  陈青立马摇头“不行,这是咱俩一块得的,没你帮忙我怕是连规矩都不懂”
  白衣书生见陈青坚持,也不推拒痛快收下“要不咱俩再合作一回怎么样?”
  “怎么合作?”陈青疑惑。
  “我来猜,你来答”白衣书生点着桌面说道。
  “你既然能解出谜底,为何不自己去答?听说县老爷还会亲自奖赏,这时候不正是书生学子博取功名的机会吗?”陈青否决。
  白衣书生摇头轻笑“功名于我如浮云,我没有进学的打算,也不想考取功名,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是小生向往的世界”
  世间当真有这种视功名利禄于无物的风高亮洁之人?陈青不由双眼发亮,将白衣书生看做稀奇物种一般打量,惹的白衣书生反倒不好意思的连连抬袖遮挡“兄台莫不是嘲笑小生的志向?”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切莫妄自菲薄”陈青不由喃喃自语般道出。不想白衣书生仿若碰到知己般几欲热泪盈眶,千里马凡几?奈何伯乐渴求不可遇。世间学子无不为功名利禄所惑,为博取功名耗尽一生才学,像他这般不思进取只愿恣意求生者均被视为不思进取,恃才傲物之辈。“今生能得与兄台相遇,实乃小生一大幸事”
  陈青被这突来的感动弄到不知所措,抽回被白衣书生紧攥的手掌安抚道“你……别太激动,我就是随口说说……再说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古人所言,我也只是借用而已”
  “不不,即便你是借用,能理解小生心志的又能有几人?”白衣书生擦去泪意,感性的暗叹一声,不由打消之前的算计。正色对陈青道歉“对不起”
  陈青仿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吧,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真搞不懂这些古代读书人,有自视甚高者惹人厌之,亦有疯癫痴狂者如白衣书生这般令人费解。还是沈书誊那般读书人好相处,即为人正直又谦虚谨慎,也不知他现下如何,科考可还顺利?
  陈青思绪飘转,自是不知白衣书生内心已经百转千回。他原想将陈青这种好摆弄的乡下人推到人前,再借由操控赌盘大赚特赚一把,他本就是干这行的,是以完全不会考虑被他利用之人事后会不会有麻烦。
  反正这种肚里没几两墨的老实人也不会发现其中奥妙,事成后反而能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没准经他推动反而一蹴而就,就此融入上三等行列。谁曾想一番交谈下来,竟是突觉自己这么做委实会将他推入风口浪尖,这种本分的老实人心里没有计量,说不准会吃暗亏,木秀于林风欲催之,若是他因自己而深陷泥沼岂非罪过?
  将陈青视为知己的白衣书生,心下暗自打定主意,赌盘那边已经安排稳妥,不得不继续行事,即便助他夺得头彩,自己也势必要将祸水东引,以免累及仁兄。
  陈青想不明白就不再烧脑,反而将之视为读书人特有的怪癖,转头招呼伙计再给上壶好茶,打算和白衣书生一边聊天,一边等梁子俊归来。
  陈青原是靠墙而坐,这一转头,便露出系在脑后的淡青色飘带。白衣书生木楞的盯着那根飘带许久,久到陈青也觉出少许别扭,伸手拽过飘带讪笑一下“我非是有意隐瞒……”
  没等陈青说完,白衣书生就满脸惨白的夺门而出,陈青站起欲追想想又泄气的跌坐回凳子。
  难得遇到一个能说上两句话的家伙,即便他有点矫情,陈青也觉得交下这个朋友挺好,还想把他介绍给梁子俊认识。谁曾想,这人一知道自己不是爷们也跟旁人一样,而且还过犹不及被吓到落荒而逃……
  心里憋闷,陈青也不想呆在此地等梁子俊,付了饭钱,便起身去外面透气。夜风徐徐吹过,陈青心下恍惚,这世间是否再无他陈青立足之地?
  远处作为人妇的地盘宽广无比,但他脚下的男儿道路却愈加窄小,最终缩至脚底逼得他动弹不得,若不踏上妇人之路,是否哪一天,自己将彻底跌入无底深渊?
  陈青暗自一抖,不行,他不能妥协,谨守本心才是男儿本色,若连自己都逼着自己成为妇人,那他就将彻底泯灭于世,新生的陈青在对他招手,但他不能过去,也不想过去。
  孤零零的陈青抱着自己缩在角落,仿若心灵深处那个小人一般孤寂又哀伤……
  第86章 借灯表白
  心里悲凉,连同周遭气温都仿佛下降不少,陈青也不知自己蹲在这有多久,只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重生这种事情都经历过,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他一大老爷们被这种事情打击到一蹶不振是不是也太窝囊了?
  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他有的是时间寻找出路,如果无法二选一,为何不能寻求共存的方法?上辈子的陈青是他,这辈子的小哥也是他,与其纠结世人的眼光,内心的悲愤,还不如堂堂正正做真正的自己。眼下即便给梁子俊当了媳妇,那他也是“男媳妇”!搅基而已,左右不过搭伙过日子,过的了便过,过不了还完债就离!
  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至少他现在还有奋斗的目标不是吗?赌盘分红自己得了120两,猜谜共得彩头30余两,加上梁子俊给的20两刨去花费,自己收获共计170两,零钱不算。
  有银子就有底气,感觉自己一晚也成了有钱人,心里这喜悦感就不停的往外冒,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在为钱发愁,突然有了这么多钱,可别穷人乍富才好。哦,对了,这钱终归还是会流进梁子俊的口袋,想到这,陈青刚刚扬起的脑袋又耷拉下来,狠狠在心里诅咒那个混蛋。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攒下属于自己的银子呢?陈青仰头望天一脸悲愤状,身旁零散路过几人不免被他疯癫的样子吓到绕路而行,挺好一哥儿,可惜是个疯哥儿。
  陈青发泄完心里的闷气,再次重整旗鼓,打算回馄饨店等梁子俊。不知不觉竟然走出半条街,自己被那白衣书生打击的不可谓不重。
  正巧路过一个面具摊,上面摆了一排各色脸谱,牛鬼蛇神样样俱全,陈青试戴了几个,便在摊主热情推荐下摇头拒绝,他还有两个面具落在混沌店里,还是赶紧回去,免得被人捡走。
  陈青前脚刚离开,沈书誊后脚便站在面具摊旁。他原也没想要竞争头彩,是以答完一题便反身回家。刚才考过会试没多久,凡事都需低调谨慎不可过于张扬,免得被人说他骄傲自满。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沈书誊不免皱眉。猛一瞧那试戴面具的人很像陈青,他们也有几年未曾见面,长相或许会变,但周身气质却不会诳人。他认识的阿青是个乡下人,如今穿着一身上好绸缎让沈书誊有些费解,但他很确定那个清秀无华的男子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贤弟阿青。
  心里喜悦,刚想上前相认,却见那人放下面具转身走开,脑后那抹淡青色飘带被夜风吹得飘飘荡荡,沈书誊抬起的脚步迟迟无法迈动,难道真是他认错了?这只是个跟阿青长相相似,气质雷同的陌生人?
  若非亲眼所见,就连沈书誊都会认为这身量挺拔的男子是个爷们,不可能是个哥儿。可怪就怪在那抹身影太过熟悉,乌黑发亮的眼眸太过澄清,除阿青外,再无人能有如此纯净的双目。
  “公子不买一个面具吗?”小贩的招呼声唤醒沈书誊飘远的思绪,忙四下再寻那抹身影,却只看见街来人往的陌生人,再不见他的阿青。
  “不”沈书誊摆摆手,快步走入人群,不管那人是不是阿青,他都要上前好生询问一番,如此相似的面貌隐隐勾起沈书誊一抹陌生情绪,定要找到他,定要……
  梁子俊返回混沌店的时候陈青已经趴在桌案上混混欲睡,若非惦记自己怀揣银两,怕睡着后遭了贼手,这会估计早就睡着了。
  “阿青,阿青~”梁子俊轻轻推着困到直打瞌睡的媳妇,嘴角那抹得意化作一声宠溺呼唤。压下迫不及待的心情,牵着迷迷糊糊的媳妇随人流朝南门走去。
  直到看见漫天灯笼朝天空缓缓升起,陈青才彻底清醒过来“好壮观~”
  “大多人都选在城里放灯,但观赏还是来这郊外才最美”梁子俊揽着陈青肩膀贴在他耳侧低语。
  今夜天公作美,一轮皎月耀耀生辉。夜空似漆黑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漫天灯笼飘飘荡荡,伴着星光与夜色融合在一起,星星点点蔓延至地平线,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陈青被眼前美景迷了眼,夜色浓稠,气氛暖味,耳边低语如同浓墨般深沉得化不开,也挥不散,让他忍不住放下心中芥蒂,沉醉其中。
  惊蛰时分,正是乍寒乍暖大地苏醒的时节,月色下地表露出淡淡的枯黄色草皮,风吹树杈吱呀作响,落叶早已腐烂成泥。这些景色完全没有影响天灯的美景,繁星遍布的夜空上,一盏盏孔明灯冉冉升起,被清风一荡,缓慢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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