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Ⅱ)_分卷阅读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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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也疼啊,肯定是今晚上那盘子牛肉,我就说嘛,他们家省钱,肯定是把前几天白事儿上的剩菜给我们吃了。”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开始肚子疼了,不等有回应,一个个就跟打了败仗的伪军似得,丢盔弃甲啊,纷纷往回跑。转眼间,就剩我和查文斌俩人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半晌硬是没开口。
  最后我憋不住,先发话了:“爷,要我说,这破事儿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你看人家家里人都撒手不管了,我们凑啥热闹?”我起身就拉他,“走走走,回去,他们爱咋咋地,我明天就去烧了那破房子去。”
  查文斌要真不管了他也就不是查文斌了,他这人其实还挺爱管闲事的,我能说得动他,我也就是他老大了,而不是我跟着他混。
  “走吧,别咋呼了,你要真不去,我一个人去就是了。”说罢,他起身就要走,我哪里会放他一个人,连忙跟着道:“怕了你了,这茬子事儿办完我准备去广州呆阵子,不能老在家里耗着,朱子豪那边说是可以一起搞点生意做做。”
  “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他的回答总是在他的思维上,我知道胖子没有下落前,查文斌的心是不会定的。
  “其实,我也想找他,可是……”这话题很敏感,我不敢多说,其实这几天我们是准备出去走走的,袁小白前几天还打了越洋电话,说是准备结束那边的学习要回国,想约我们出去走走。
  一路上,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他在前,我在后,跟他在一块儿走夜路我就舒服多了,从不会有害怕的感觉。我相信人身上是有气的,正气的人的确就是看一眼就放心,比如他。
  到了大庙那儿跟前,那棵该死的水杉又遇到了,我提醒道:“这树上有个猫头鹰,今晚找我茬好几回了,头皮都差点让它给撕了,你说这鸟儿会不会也是不干净的?”
  “小忆,依我看,你们洪村这座义庄怕是没那么简单,那天我就觉得奇怪,哪有义庄门口种这么大棵杉树的,这不是存心遮阴,让那屋子里阴气加重嘛。义庄虽说是给死人住的,但是却按照阳宅设计,谁都不想停在里面的尸体会有变数,回头得找人问问这屋子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我说道:“别问了,我们祖辈都是捡现成的,来这儿的时候没半个人影,洪村日子长着呢,谁晓得是哪一朝哪一代修的这么个玩意。”
  “不对劲,没那么简单,这事儿办完了,你得花几天功夫陪我在村里溜达溜达,最好是上一趟高山,我得看看这个村的布局。不过你说的那只鸟儿我倒是有听过一个说法,古时候的人其实是把猫头鹰当做守护神看得,这种鸟以前通常刻画在一些墓室的大门上,镇阴宅的,所以它就被看作是死亡的象征,但初衷是好的。这鸟三番五次的阻拦你,我看不是它有鬼,而是它要阻止人进这座义庄,它是看守这里的守护。”
  查文斌的这个想法让我觉得出乎意料,在我心中鸟儿就是鸟儿,它难道有什么意识,还能思考?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谁来训练这只鸟看护呢?
  “你想多了,这就是野鸟,没人喂它能听话?”
  “不见得,古时候有很多秘法是可以驯兽的,我听说过在西南巴蜀一代有一种蛇叫蕲蛇专门被养作看坟地。前些年,不是打算修三峡嘛,一摞子人去考古就遇到了怪事,一处悬崖上有个墓,当时去的人里头有个北京的,那人有点来头,才下去就被蛇给咬死了。后来这事儿是龙爷出面带人去处理的,我没去成,听狂风跟我说,当时死的人好多,那些蛇就像是有人指挥一般,还会搞偷袭和埋伏,最后他们一路闯过去,打死了上百条蛇才打开墓道,你猜怎么着?他们在墓道两侧发现墙壁上画着的全是蛇形图案,歪歪扭扭的。当时有个懂古文的人说这可能是早就消失的古羌族虫鸟文,还给拓印了一份回来研究,后来有人破解出了其中的几个字,发现这好像是一段咒语,大致就是控制蛇的。”
  我这人最怕的玩意有两样,一样是蛇,一样就是癞蛤蟆,只要是这两样东西一出现,我整个人就发麻。被查文斌这么一说,联想到那场面,顿时就觉得脑袋大了,赶紧扯开话题道:“到了,咱是进去还是就在门口逛逛?”
  “给你的符还在吗?”他突然这么问我,我摸了摸衣服口袋,娘的,奇了怪了,没了!
  我这上下一搜索,浑身都翻便了,就是找不到。上哪里去了?我突然想起了:“糟了,你走的时候我又回去拿了点东西,估计顺手让我掏出来丢我爹房里了。”
  查文斌叹了口气道:“怪不得会找你,我给你下了两道天师符,没道理还敢搭你肩膀的。”
  “那你再给两道啊!”
  “那是两道诸天三清符,要等每个月的初一子时画了才能用,你这人……”查文斌对于我已经是有点无语了。
  “那我回去取。”“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那门是开着的,和我来的时候并无二样,我指了指那口停棺材的房间道:“就是那儿出的事,棺材是好的,我看见高城在里头。”
  他看我拿着枪又给我递了一根小棍子道:“你那玩意没用,这是跟法尺,有东西你就拿这个打。”
  我接过那棍子一瞧,这玩意四方见长,四面都刻着我看不懂的字,感觉像是道家的咒语,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有些分量,后来我才知道这东西便是大名鼎鼎的天蓬尺!它是道教仪式上面镇坛辟邪的法器之一,不可以胡乱使用,位列法坛五大法器之一。这东西是天正教开创祖师凌正阳留下的,一代传一代,要是他老人家知道查文斌拿这东西给我防身估计会气的从地下钻出来骂娘。
  “好使嘛?”我问道。
  查文斌白了我一眼道:“你看它四棱六面,分别都刻着二十八宿,日月,紫微讳,天蓬讳,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南斗注生,北斗注死,生死皆在这一尺上丈量,邪魔恶鬼,只需用这个尺敲打一番,生死皆由你定。你别给我搞坏了,这可是师门传下来的,纯阳桃木所制。”
  看着手中这家伙,我那腰杆子算是彻底挺起来了,有这玩意早给我啊,我还不照着高城脑门上锤啊!
  闪进屋里一瞧,棺材还在,查文斌绕着棺材走了一个来回皱着眉头道:“有人动过了。”
  我说道:“我看到他用手摸来着,没事吧?”
  “我是说,棺材里面空了!”说罢,查文斌突然用手抬着棺材板用力一掀,“哐当”一声落地腾起一阵灰来,我低头一瞧,好家伙,这里面只见破烂的织物早就扭成了一团,还有些瓶瓶罐罐的和金属器物,想必是生前的陪葬,还是那被子已经被掀开,就跟人睡觉起床后的模样一样,被子里面空空如也……
  我是真佩服查文斌,他咋知道里面没人了,不对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很有可能有两具那什么玩意在?
  查文斌点了一根蜡烛放在这屋子里的西北角,那烛光一闪一闪的让人觉得不舒服,他有些自责地说道:“我大意了,该给这棺材上一道天罗地网的,可这也没用,他是个活死人啊,困不住,要是让他出去祸害人我们可就犯了大错了。”
  我提议道:“要不咱报警吧?那哥们说的也不错啊。”
  查文斌摇摇头道:“自古以来,有记载的活死人就只有三个,这是第四个,不管真假,你觉得他们有用?当年朱棣贵为天子,张三丰又是什么人?他们都奈何不得,我们又能怎样,我就知道高城要坏事,他要了高城的命不过是想找人替他开这口棺材!小忆,我们这是上当了啊!”
  他拿出几个铜钱,我看了一下,一共三枚,就着那蜡烛,他把铜钱往地上一扔,反复一共扔了三次,我知道他那是在卜卦了。不多时,他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刚卜了一卦不是太好。”
  “啥卦?”
  查文斌道:“山风蛊卦,这卦的卦爻我记得是:卦中象如推磨,顺当为福反为祸。心中有数事改变,凡事尽从忙里错。可是眼下什么是顺,什么是反呢?也是就说,眼下不是没机会改变,但是我们走错一步就很有可能满盘皆输,现在千万不能乱。”
  “不是叫你顺着么,顺着就是顺着你的心,你想咋办就咋办,按我的说法,要么现在就放火烧,一了百了。”
  “不成。”查文斌拒绝我的看法,他说道:“我们说这里是个义庄,那是因为一开始你给我说的,其实你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对吗?”
  “嗯,我是听老人们讲的。”
  “可是老人们也不过就到这里一百年,一百年前这里并没有人,而这宅子早就在了,也就是说最早这里是干嘛的,并没有人知道。我们是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被老人的传说给误导了以为这里是个义庄,可是我看那树这里分明又像是阴宅,若真是阴宅,这么大规模的地上建筑要么是给守陵的人住的,要么就是一座寺庙,你一直叫它大庙是有七八分吻合的。”
  “然后呢?”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时我为什么要提议把棺材抬到这里来,好像当时我脑海里就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告诉我,现在想想也确实很奇怪,我又不是洪村人,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这么一个地方来!”
  “对哦。”被查文斌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这座大庙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对话一出,好家伙,我们俩的脑门子就像是炸开了似得,“嗡”得一声,全乱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道士也会中招
  人经常在做事情做了一半之后突然发现:哎,我为什么会做这个事,或者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一般都会说:哎,我犯迷糊了,开小差了,这都是常见的。
  不常见的呢也有,我知道的就有人从一个城市跑到另外城市,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异地,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为什么会来这儿。这种迷糊,科学也解释,类似于梦游状态。
  但是有一些情况是连梦游都解释不了的,那便是你脑子里有个声音在牵引着你做些什么,通常道家认为这是人被摄了心魄,是中了邪,民间一般把这种情况叫做被小鬼勾引了。
  如果说被勾引的人是我,或许不会太奇怪,毕竟我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可能血气方刚了一点,但人总会有走下坡路的时候。道家讲阴阳交替,当人走好运一阵子就会略差一点,此消彼长,月满则亏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查文斌不同啊,他是谁?他是个道士,再退一步说,他常年身上背着一个布袋子,那袋子从不离身,里面什么罗盘、令牌、引罄、令旗之类的玩意可都是真家伙,那有好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哪个不是辟邪的?还有便是他身上带着天正道的掌门大印,上书“天师道宝”四个大字,那玩意可是当年开派师祖凌正阳留下的,哪个脏东西敢往他身上打主意?
  查文斌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某些东西迷惑了心智,他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说道:“我们来捋一捋,首先我跟你回来遇到了刘老大,他让我去给他帮忙。然后我们去了高城家,取出了那口棺材,接着你出了车祸但你毫无无损,然后便是我金凤婶告诉我别去碰这事,但是我却坚持要把它带到这里来。小忆,这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就是这么给连起来,你说我们一回来就恰好碰到了刘老大是巧合嘛?”
  “应该是巧合,那天他是给我家瞧房子基,被你这么一说,金凤婶儿那倒是有些怪了,她都好几天了,烧也退了但就是一直不能说话,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就是被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想起来了,那天坐车出去,我说车里有九个人,可是林宝宝却说了一句十个人,但的确加我在一起是九个人啊,后来我还记得掉下去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车里有个白衣服的人一闪而过……”
  查文斌道:“好,我们假设你出的那场事故是有东西作祟,那么它作祟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是拖延时间!”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我受伤,你肯定得赶过来,当时打算第二天一早要给高城下葬,可是你是反对的。但是我出事了,你回来了,高城如约下葬了,然后我们就去弄了那口棺材回来,还有一件事我没问你,高城为什么不能下葬?”
  查文斌说道:“高城的八字里五行缺土,所以他的名字里有个‘城’字,但是他死的时候是闰月,通常闰月以前都是不主张下葬的,因为它是凭空多出来的那个月份,可生不可出,闰月生人好,死人不宜,这是其一;其二,他是死于非命,从他的八字看,他应当还有十九年的阳寿,横死的人多半会有冤屈,没有做超度就下葬恐会生些事端;其三,他是在红敛葬上动土才出的事儿,你们是人多阳气旺,又是白天上去的,所以不怕,但凡红敛葬都会有个讲究。古人认为红色代表和象征生命,血是红色的,火是红色的。血的流失、停滞;火的熄灭,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活着的人需要血和火的支持,死去的人也需要血和火的补给。死者在这样的敛葬环境中,将虽死犹生,灵魂不灭。所以红敛葬出活死人是有可能的,高城其实魂儿是丢在那里的,已经入了土,若是在没找回他丢的魂之前就下葬,那入了土的魂会感受到肉身已亡,会成为亡魂。可是他的魂被困在红敛葬里是出不来的,时间一久,那魂便会变成凶恶之物,极有可能出来害人。原本我是想先用续命灯给高城制造一个还活着的假象,然后想办法把他丢的那一魂从外面引回来,然后超度掉再行下葬,这样他也可轮回,孽障也可以消除,谁知道现在这般,一切都是徒劳了。”
  “这就是了,拖延时间,让高城下葬后抬他到这里来,文斌,人死了真的还有那么大能耐能控制活人嘛?”
  查文斌也茫然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还厉害的道士,在他的记忆里,过去道士是一门行当,好多人当了道士并以此为生,也有听闻过有些道士或是术士是死在了做法的时候。但是如今道门早已凋零,有个会看八字会架罗盘的人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时代已经变了,杠杆经历过文革洗礼的中国更是如此,多少古老的东西就这般的没了。
  道士是少了,可是脏东西呢?过去有,现在依然还是有,它们可没有被文革所打倒。相反,一批镇宅镇邪的东西被破坏,有本事的人收到打压,更多人宁可回家种田也不愿意干道士,这样就滋生了它们可能崛起的土壤,如果有脏东西真如封神演义里描述的那么多,那么及时现在有姜子牙也未必收的干净,这个时代,真的是一个属于脏东西的盛世!
  查文斌叹了一口气道:“小忆,你看这些年你兜里有钱了,不缺吃穿了,你也见识广了,可我却觉得现在的人啊没以前纯朴了,各种坑蒙拐骗的到处横行,也不知是这世道变了,还是人心变了。”
  “想多了,我还是那个我。”我给他发了根烟,他不要,我吸了一口道:“你这人是有点顽固的,说大了就是死心眼子,说小了就是老封建。你说你整天不干事,天天画符捉鬼,你吃什么?就算是开个道观吧,你没政策手续,上面还不给你办,你哪里来的香火钱维持?别怪你们这些道士越来越少,你也去过香港,就算是到广州倒卖点破烂也比你挣得多啊。”
  查文斌嗤嗤一笑,我说这些他不会生气,他也用不了什么钱,不抽烟不喝酒,常年就是穿着一身长衫,跟个古人似得,脚上两双布鞋轮流换,头发都不用理,他是束发的!前阵子朱子豪给的那笔钱,我都给了他,他那人没什么金钱观念,也就吃几粒米罢了。
  “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然就像我师傅,看着疯疯癫癫一辈子,好歹把我养大了,他又图什么?他从小就教育我跟着我的心走,我七岁那年可以看破天机,他就知道我这一生应该是干嘛的。只是到头来我还是道行太浅着了道,要是师傅知道,九泉之下都会起来打我的。”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的道爷,天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亮了,是回家睡觉呢,还是继续找那两个该死的死人?”
  “找!”
  怎么找?我是不会的,查文斌会,偏门自然有偏门的法子。
  就在这空地拨开一片稻草,插了三根长香,又取了一张黄纸,纸上写了一串字就是高城的八字。他的手还挺巧,随手一撕就把那纸撕成了个小人的模样,有头有脸。
  地上的稻草到处都是,查文斌找了木棍临时扎了一个小稻草人,不过玩偶的大小,他把那纸塞进了稻草人的胸口靠在一边对我说道:“一会儿你就拿着这个东西,闭着眼睛,你就沉下心去问它该往哪里走,它会带着你动的。”
  我心想,你这是开玩笑吧,这时查文斌又取了一截红绳不由分说的拴在了我的中指上另外一头则系在了那个稻草人的腰上,还给我中指上用银针戳了一下然后猛得朝那草人的天灵盖上扎了下去。
  “闭眼!”
  我赶紧的闭上眼睛,我只听见耳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铃声。“叮”得一下,我知道又是他那三清辟邪铃响了,他嘴中轻轻喝道:“清香飘来一魂归,手执金铃倒骑牛;三声喝令二魂聚,一指红门血不流;刻木为偶三魂齐,红绳一线命不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叮”得又是一声清脆的铃响,说来也怪,我好想觉得自己的中指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可以感觉到套在手指上的线有个收缩的动作。再然后我竟然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出现了一片空白,好想被人突然丢进了哪里,想动却不能动,但是我的意识却又是清醒的。
  我想问查文斌好了没,可是我的喉咙却被堵住了,怎样都开不了口,就在这时我听到耳边幽幽的有声音传来:“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要开小差,集中精神在你的正前方,跟着他走,告诉自己,前面站着的就是高城!”
  不知各位试过一件事没有,你能否察觉到自己真正睡着的确切时间,我是从没感受到过,即使每次睡觉前都想去感受那个从醒到睡着的切换过程,可是每一次都失败了,因为我睡着了就是什么都真不知道了。我常常想,从生到死的那一瞬间是不是也是这样,或许吧,因为当我的脚步开始移动的时候,我的魂魄其实已经从身上转移到了那个稻草人上,用查文斌的话说,那一炷香的时间里,后面的那个真正的我只是一个躯壳……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十八副图
  我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但是我感觉到我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有人牵着,我甚至能知道哪里有台阶,哪里有石头该规避,该躲的躲,每一处拐弯,每一处停顿都是恰到好处。查文斌手中那枚三清辟邪铃大约每隔三步就会响起一次,每一次就像是敲打在我的心灵深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当铃声停下的时候,我的脚步也收住了,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光亮闪起,接着便是滚滚的热浪袭来。皮肤上刺骨的灼热感一阵由来,我被人好像拉了一把然后就突然睁开了眼,再看,我手上此时拿着的是一团火球。
  查文斌一边拍打着我身上的火苗一边说道:“快扔了!”
  那稻草人不知何时着火了,这查文斌你能不坑我嘛?我一边跳着脚一边打火,手中的那玩意丢都来不及。
  “爷,这咋回事啊,想通了啊,一把火放了死球了。”那草人被我扔到了地上,顿时烧成了一团,也把这四周的黑暗给照的通透,我这时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的面前是一堵墙,回身一看,还是墙,两边还有一条很窄的小路。
  “这是哪儿?”我问他。
  “后院和围墙中间,没想到这里还么一块空地,有一道很不起眼的柱子挡着,不仔细找真看不出。”这是大庙的后方,中间第三间屋子后面有一根大柱子,查文斌说就是那儿闪进来,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一片天地。你抬头看,屋檐恰好挑到这儿,从顶往下看也是看不到这一条小过道的,十分隐蔽。
  “是挺奇怪的,这草人怎么回事,怎么给烧了?”我看我的手都是焦黑了,要不扔的快,几个大水泡是不能避免了。
  “不是我烧的,它自己就着了,我也还奇怪呢,时间还没到的。”他回头四处看看,这时我的头灯已经亮了,就是这么一条封闭的小巷子,怎么的把我们带到这儿了呢。
  这条巷子长不过十来米,两侧也都是呈封闭状,有点像是房屋后面的阴沟,但是地上却铺着通长的长条石,石头很平整,丝毫没有损坏的迹象。我和查文斌来回走了两遍,他是用步子丈量的,不偏不倚,刚好十八步,而脚下的石板更加奇特,每一块都雕刻着不同的花纹。
  第一块石板上画得像是一幅耕田图,图上有一头凶兽,似牛而又不是牛,牛背上还有一根绳接着一块犁,犁下面压着一个人,那犁的铁耙刚好从人的背上划过,皮开肉腚的样子很是痛苦。图案的下方还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我从未见过有这样的文字,就和虫差不多,却又有点像鸟儿。
  我越看那石板就越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堵着慌,说不出的难受,于是我便对查文斌说道:“好奇怪的图,看着怪渗人的,别看了。”
  “别急。”他蹲在地上拿着火折子又往前挪了一步,这块石板上又刻了一幅图,和前面那个还不一样。这幅图上画的是一座山,山上插满了各种兵器,兵器上挂着很多尸体,死相惨烈,也同样出现了几个怪符号。
  查文斌看得出神,我看得揪心,谁家后阴沟里还整这么邪门的玩意。
  这时他说道:“你去看看第三幅图是不是跟火山似得,把人放在上面烧。”
  我听着往前一瞧,嘿,还真是,难不成查文斌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来历?
  “没错,第四幅和第三幅差不多,不同的是把人放在一个大缸里煮,真他娘的邪门啊,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查文斌没有回答我的话,他从头到尾一副接着一幅图的瞧过去,等到最后一幅图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那幅图中是一个湖,湖中间有一个羊头人身模样的怪物,那怪物的手中抓着一个小孩模样的人,作势要撕成两片往嘴里送,而在湖边不远处的岸上,另外一个人似乎在朝着那个怪物下跪。似乎是在求乞那个怪物不要吃掉那个孩子,那个人物脸上的表情被刻画的很生动,一种绝望而又无能为力的表情被刻画的淋漓尽致,我也不由得对最后这幅图做瞄了几眼。
  突然我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来,这图上的人看着好面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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