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_分卷阅读_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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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的皇帝却是突然狠狠闭了下眼,怒声喝道:“够了!”
  褚易清一个激灵,却是本能的收了手。
  皇帝已经对李瑞祥吩咐道:“去前院看看,有哪位太医在,给请过来瞧瞧。”
  大夫人听他这样说,忙就对如沫吩咐道:“赶快帮着把罗三小姐扶进屋子里去!”
  “是!”如沫应了,青藤也跑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把罗予琯搀扶着进了屋子,留下一路滴滴答答的血迹满眼。
  褚易清几乎要被气炸了,咬牙一个箭步冲到皇帝面前,大声道:“父皇,那贱人肚里的贱种不是我的!”
  皇帝的目光一冷。
  褚易清立时就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旁边的四王妃却是幸灾乐祸的冷哼一声道:“敢做不敢当,这可不像王爷你的作风呢,横竖人你都已经决定领回去了,一个还是两个的有什么区别吗?”
  “你闭嘴!”褚易清冷声斥道,仍是急躁的意图对皇帝解释什么。
  “够了!朕不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理顺弄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去见朕!”
  四王妃闻言,却是心里一喜,嘴角上翘。
  周贵妃都被废了,她本也就求个安生,从来就没指望褚易清能得皇帝高看一眼有所作为,将他禁足在家反而省的他到处出去沾花惹草了。
  皇帝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抬脚就走!
  “父皇!”褚易清不甘心的大声唤道,快步跟了出去。
  褚易安什么都没说,也跟着举步离开,大夫人紧随其后。
  自从事发开始,庆妃再就一句话也没说,这个人都跟失了魂一样,一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儿皇帝都走了,她却是愣在那里半天忘了反应。
  褚浔阳含笑走过去,道:“娘娘?”
  庆妃的心下一抖,这才回过神来,飞快的掩饰住眼中一丝慌乱的情绪道:“本宫——也走了!”
  言罢就被兰溪扶着,逃也似的离开。
  褚浔阳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并没有跟着众人一起走,而是留在这里善后,直至李瑞祥把过府赴宴的一位郑太医请来,才转身从那院子里出来。
  走到门口又迎着怒气冲冲从外面奔回来的褚易清。
  “四皇叔!”褚浔阳略一颔首。
  “嗯!”褚易清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含糊的应了一声就越过他进了院子,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罗翔一拳,把罗翔打翻在地。
  罗翔吐了一口和着牙齿的血水,捂着脸抬头,“四殿下——”
  “你们罗家的人真是好本事,设计背黑锅都设计到本王的头上来了!”褚易清手指在空气里虚点了几下,额角青筋一突一突的跳,上前一步又将罗翔给提了起来,扯着他就往外走,“走,你跟本王去和父皇说清了,告诉他那贱人肚子里的贱种到底是谁的!”
  这事儿褚易清是越想越觉得窝囊,可是皇帝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解释。
  “殿下!”罗翔慌忙甩开他的手,脸上神色也是悲愤,“予琯她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当众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已经是没脸见人了,您再要始乱终弃,这是不叫他活了吗?”
  “什么乱中弃?”褚易清吼了一声出来,拽着他就往外走。
  “四皇叔!”褚浔阳上前一步,抬手将他拦下,笑了下道:“今天府里的客人多,皇祖父又正在气头上,您这样再闹一场,丢的也只是两家人的脸面,万事——都等宴会散了再说吧!”
  他和罗予琯被抓包的事是被四王妃闹的人尽皆知了,可是这个珠胎暗结的大丑闻却只有方才在场的几个人目睹了,真要闹起来,就算他逼问出罗予琯那肚子的来历,自己也要沦为笑柄,这顶绿帽子也是戴了一半了。
  褚易清闻言,果然就犹豫了,但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揪着罗翔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这才愤愤的对他一指,“你等着,本王迟早要跟你们算个明白!”
  言罢就一撩袍角大步离开。
  罗翔揉着腮帮子爬起来,看到褚浔阳还看着他,不禁一阵尴尬,扯了下嘴角,衣袖一晃,忽而从袖子里滚了点什么出来。
  褚浔阳的眼尖,立刻就“咦”了一声,“那是什么?”
  罗翔也是一阵的莫名其妙,循声望去,那旁边的草丛里圆滚滚的像是个蜡丸。
  那东西他虽然没见过,但方才也看的分明,的确是从自己袖子里滚出去的。
  这会儿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他的目光一闪,赶忙抢上去一步捡起来收了道:“没什么,最近有点伤风,随身带了药丸。”
  “是么?那三公子可要多保重身体了。”褚浔阳多问,只就含笑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出去。
  罗翔目送她离开,赶紧又将那蜡丸取出来,捏碎了,却发现里面一张隐蔽的小纸条,寥寥几笔——
  落款,却是庆妃!
  他心里狐疑,但无疑对方提及的事情正中要害,心中略一权衡,他也就再顾不得屋子里尖叫哭喊声不断的罗予琯,一撩袍角,面色坚定的走了出去。
  *
  不远处的亭子里。
  苏逸手里提了酒壶自斟自酌。
  延陵君和褚浔阳旁边的花丛后面看着罗翔离开了才转身折回了亭子里。
  “怎么样,救你一命,准备拿什么谢我?”延陵君笑道,另外取了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哼!”苏逸冷嗤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态度不明,更是一声不吭。
  褚浔阳走过去,也随便选了张凳子坐下,取过延陵君手里的酒壶拿在手里把玩,一边玩味说道:“这一次他功败垂成,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应该很快就要再出招了,苏逸你不得不防!”
  苏逸唇角那一点冷讽的弧度不变,却是位置可否。
  延陵君侧目往远处那院子的方向看了眼,“罗予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了!”
  “怎的?怜香惜玉?”褚浔阳撇撇嘴,顺手给苏逸倒了杯酒,“要真有这份好心,方才你怎么不主动请缨去给她看诊去?”
  诚然不过一句玩笑,谁都没当真。
  “呵——”延陵君晃着手中酒盅莞尔笑道:“我就是想去也得有机会啊,李瑞祥就不会答应!”
  褚易清和罗翔那些当局者都不曾发现的细节,他们作为旁观者却是一清二楚。
  罗予琯算个什么东西?就算真和褚易清有染,也就算她肚子里的真是龙子皇孙,又哪里是用得着皇帝亲力亲为命人给她找太医去的?
  而且众所周知,当时延陵君就在府上,东宫也有自己的大夫,李瑞祥却是不动声色的去前面的宴会上找了那么郑太医来。
  分明——
  就是为了方便暗中操纵的!
  “如果不是为了遮掩这件事,他今天也未必就会赶过来。”苏逸道,终于方向就被看向褚浔阳,“庆妃是受到他指使,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吧?”
  庆妃和他无冤无仇,犯不着这么不遗余力的害他!
  其实这整个事件想来也还真有点叫人毛骨悚然的,罗予琯的确是有私心,想要借苏逸的身份来挡在,却浑然不觉她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说起来倒是我们都疏忽了,没有想到陛下会已经洞悉罗予琯和苏霖珠胎暗结的事,说起来他卸磨杀驴的手段还真有够绝的!”延陵君玩味笑道,那神情却是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难以受用。
  苏逸听到“卸磨杀驴”四个字,马上就黑了脸。
  褚浔阳就干脆忍不住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起身,拍拉下苏逸的肩膀,笑道:“今天你是我府上的客人,本宫这个东道主向来都是最公道的,不会叫你白白吃亏又白白帮着演戏的,但凡是参与这件事的人,我都会叫他伤筋动骨,不虚此行的!”
  说着就已经迈下台阶,款步往花园深处深处
  苏逸看着她悠然远去的背影,忍俊不禁的抿抿唇,随即一挑眉看向延陵君道:“哎!你就由着她这么毫不避讳的折腾?”
  延陵君闻言,眉心隐约跳了一下,却是挑眉将他上下打量一遍,道:“怎么?没能吃到亏,你觉得很亏?”
  苏逸迎着他的目光,不过一笑置之。
  他垂眸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手指压在酒盅的瓷壁上,眸色突然毫无征兆的沉寂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又再抬头看向延陵君道:“苏家的事——我还是会亲自过去解决!”
  延陵君正笑容肆意的脸上忽而闪过一道风雷,骤然抬眸看向他。
  两个人的视线一触,苏逸就起身走到了旁边,站在那亭子一角负手而立,背着他,慢慢说道:“那是他们欠我的,也是——”
  几个字,他却依旧没能顺利的一口气说完。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有过片刻,才字字轻缓而飘忽道:“也是我——欠三弟的!”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无声无息的慢慢捏紧,关节处都现出微微的苍白来。
  延陵君缓缓的提了口气,起身绕过桌子走过去,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只在他的身侧站定,与他并肩而立,看着花园里的风景,道:“现在在京城里他犹且可以千方百计的对你下手,一旦出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去,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苏逸道,狠狠的闭眼,又捏了下掌心。
  延陵君闻言,唇角却是再次牵起一抹笑,侧目看向他,反问道:“去了——你就能安心了吗?”
  苏逸不语,紧紧的抿着唇角沉默了下来。
  延陵君却知道,这是他的心结,多说无益,只就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再想想吧!有些事,横竖都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又要拿自己去冒险?何必!”
  说完,也就转身先行离开。
  花园那一端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即使隔了老远也能闻到酒菜的香气弥漫。
  苏逸站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仿佛一座被风化了的石雕,微微仰着头,看着碧蓝天空的某一角,良久——
  自眼角坠落了一滴泪。
  *
  庆妃带了兰溪匆匆而行。
  她脚下步子走的很快,可是步子却分明透着不稳,几度险些被自己的裙裾绊到。
  “娘娘当心!”兰溪连忙一步上前扶住了她。
  庆妃反握住她的胳膊,手指用力的掐紧,一遍一遍的劝说自己冷静,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恐惧的厉害,后背上、额头上都隐隐的不住往外冒汗。
  兰溪被她掐的眼泪汪汪,却是咬着牙不敢哭出来。
  庆妃强自镇定下来,突然惶惶的扭头看向她道:“兰溪,这次的事情办砸了,你说皇上他会不会——会不会——”
  制造苏逸和罗予琯之间在一起的契机,并且想办法公之于世,这是皇帝给她的命令。
  至于她之前说什么罗予琯钟情苏逸的鬼话,根本就是拿来骗褚月歆的。
  皇帝虽然没有明确告诉她让她这样做的原因,但既然是皇帝出手要做的事,肯定都是天大的事。
  她欣然领命而来,又找到了褚月歆这么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帮凶,本以为万事无忧了,谁曾想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其实到了这会儿她都还糊涂,罗予琯居然已经有了身孕了,皇帝又为什么要勉强撮合她和苏逸?而那孩子又到底是谁的?
  只是千头万绪,却又不能去找皇帝问个明显,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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